宿的萧玉融更是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喘气。
“我们在平南城外的洞穴里,也这样闹过,那时候也是这样晓得喘不过气。”崔辞宁突然想起来。
这么一说,萧玉融也回忆起来了,“闹到天都黑了,笑到人都在发抖,我以为你也是笑到喘不过气来了。”
“但是没想到我在哭是吧?”崔辞宁自己接上了萧玉融未尽的话。
“是啊。”萧玉融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会哭,还哭成那样。毕竟你只在文王谋反那会哭过,平日里也不像是会哭的人。”
“那你见李绍兖哭过吗?”崔辞宁问。
“见过啊,他哭呢,他常哭,每每都是因我哭,为我哭。”萧玉融口吻带了些叹息般的意味,“我死时他便哭了,前世、今生,你都见过。”
崔辞宁后悔自己多余问这一句。
他酸溜溜道:“真是一段佳话,还真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你这样的摆在后宫里,家宅不宁啊。”萧玉融险些笑倒。
崔辞宁气得背过身去。
萧玉融知道他最好哄,哎了一声。
“怎么了?”崔辞宁顿时紧张起来,又转回来跪到萧玉融身边,“是不是我刚刚太过了没收着力道,伤到你了?”
萧玉融压下唇角隐秘的笑意,娇懒地半抬起一只眼睛,“我现在腰酸背痛的,没空去管兵部那些破事儿了怎么办?”
兵部成日里喊着要涨军饷,都没打仗涨什么涨?
平日里她是扮赤脸一顿痛骂,由李尧止扮白脸游说,威逼利诱。
现在崔辞宁来了,可以有个更凶神恶煞地去磋磨他们一顿了。
毕竟她这个做君主的,也不好一直打击他们不是?偶尔也得扮扮白脸,好让他们感激涕零一下。
“好好好。”崔辞宁拨开萧玉融汗湿的额发,“你歇歇,我去替你收拾。”
萧玉融派遣人去干活,自己支着脑袋侧靠在隐囊上,感慨道:“无事小神仙啊。”
萧玉融是快活了,另一头对崔辞宁到来有另外看法。
寒冬腊月,冰封雪盖,宫里除了萧玉融的寝宫以外,只有白虎殿是花影重重,花枝逶迤横斜,馥郁芬芳。
柳品珏有种花喂鱼的逸致,还被萧玉融嘲笑过他该归隐山林,但当个隐士也该是天底下最有野心的隐士。
然后就被柳品珏凉凉地瞥了一眼。
崔辞宁记得柳品珏前世就在宫廷里种花,王伏宣那时候讽刺地说这些都是种给萧玉融看的。
哪怕是亡魂。
前世如此,今生也不例外。
不过崔辞宁没怎么去过白虎殿,他倒是听说萧玉融经常跟李尧止和公主府幕僚那几个去那赏花。
他听了都快笑掉牙,柳品珏种半天花是为他人做嫁衣。
王伏宣跟王婉茹兄妹一路扶花分柳,走过繁花拥簇。
王婉茹稍后王伏宣一步,纵使王家珍珠如土金如铁,白玉为堂金作马,富贵无比,也难得为这样的景色震惊一下。
瞧瞧人家,多会讨陛下欢心。
再看看自家老哥……
“你是当了女官以后,胆子一日比一日更肥。”王伏宣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王婉茹确实胆子肥了,王婉茹啧了一声:“你这样迟早招陛下厌弃。”
“管不住嘴以后干脆别说话了。”王伏宣目光更凉了。
阴影还是阴影。
就算王婉茹胆子肥了,也还是比较从心。
她安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三哥,我们到底还是都姓王,你放心,就算你有一天招了陛下厌弃,有我在陛下也不会弃了王氏。”
这作大死的话让王伏宣眉心一跳。
“你从哪学的后宫做派?仿佛前朝后宫瓜葛着,我是什么后妃一样。”他皱眉。
“不是,你看,另外那几个多会争宠。”王婉茹头头是道地给王伏宣分析。
“你瞧瞧你老师,柳品珏这么闷的人都知道种花讨陛下欢心,而且他为人师长的,陛下怎么说都肯定会对他有依恋。”
“霍照也是同理,这两个老东西,自己养大的孩子,也真是下得去手。”王婉茹暗暗啐了一口,颇为不齿,恨不得自己替他们上了。
她似乎恨得牙痒,“还有那个崔辞宁,死皮赖脸地缠着陛下。先前陛下明明说好了要同我一块探幽的,结果被他拽去一起摘花了。”
王伏宣看王婉茹表情,一时无语。
他疑心王婉茹是自己被夺了宠爱,所以才来撺掇着他一块去博取萧玉融的关注。
“更别说那个李尧止了,最棘手的就是他。”王婉茹道,“我就没见过这般会争宠的人,侯月对弈酌酒品茗莳花探幽听雨抚琴焚香赏画,所有雅事他都与陛下做尽了,哄得陛下是心花怒放。”
“更别提公主府出来的那几个小狐狸精,一个比一个勾人。”
王婉茹就差没咬手帕了。
“你现在才比较像是得不到君王宠爱而妒火中烧的怨妇。”王伏宣面无表情道。
“三哥这话怎么说的?你虽然样貌好,但陛下身边哪有不样貌好的人?”王婉茹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