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人了。”李尧止微笑。
萧玉融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椅上,“姑父辛苦。”
这句姑父让邓齐毛骨悚然,连忙道:“言重了,臣不敢。”
“姑父先且回去吧。”萧玉融笑了笑。
邓齐一刻也不想多待,逃也似的离开了公主府。
“殿下叫邓大人这一声姑父,邓大人回去怕是得跟妻儿复盘很久,再担惊受怕上十几天。”李尧止笑吟吟道。
萧玉融轻笑一声,翻着邓齐给的名单,指尖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停留许久,笑意渐冷。
“当初与他君臣,我就隐约预感有今日。”她轻叹出声,“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是我硬留他许久。”
李尧止若有所思,“他到底是个人才,又还是公孙钤兄弟。”
“只要他肯回头,我必然不会逼他。君臣数载,我也当念旧情。”萧玉融闭了闭眼。
李尧止道:“他在公主府为幕僚多年,又有不少人经他举荐入朝为官。殿下如此容人之姿,真是叫绍兖目眩神迷。”
萧玉融瞥了他一眼,嗔怪:“你这张嘴就来的本事是愈发厉害了,前一句说他用处,后一句戴我高帽。”
“只是他知情不报,的确叫我寒心。”她叹了口气,“叫玉殊先把他关起来吧。”
公孙钤正在扳着自家死心眼的弟弟肩膀,急得团团转。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做了主君的属臣,这种大事你居然敢知情不报?”公孙钤恨不得撬开公孙照的脑子看看里边是不是只有什么家国大义。
公孙照像个失了魂魄的孤魂野鬼,落寞地坐在原地,一声不吭。
公孙钤强憋着一口气,蹲到他面前,“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是不是真想当叛臣?还是说你对主君有什么不满的?”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兄弟,你跟我说实话。”公孙钤问,“你是真想反?”
“我怎么可能想反?”公孙照猛的站了起来,“主君对你我有知遇之恩,你怎可有此心?”
“你不想反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主君!你是不想活了吗?”公孙钤怒不可遏,“你到底在拧什么?”
“她跟我说她是为了民生福祉,是为了楚乐后世,也是为了萧氏天下。可是到头来是什么?你我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公孙照颓然坐了回去。
公孙钤再把他提起来,“主君是明主,你我心知肚明。她或许是有私心,可她答应你的事情,难道没做到吗?”
公孙照仰起脸,“兄长,难道把那些反对的人全杀光了,楚乐就会安稳了吗?如今楚乐的内政纷乱,是主君的一言堂。”
公孙钤沉默了。
他跟公孙照虽然是兄弟,但是从小就不一样。
他要是认主,那便是以主君为重,主君的意志就是他的方向。
什么天下,什么大局,都排在主君的意志之后。
除了他想要的,他不在乎别的。
但是公孙照在乎,公孙照在乎的太多了。在乎大义,在乎楚乐,在乎礼教,在乎百姓,在乎公理,在乎稳定……
公孙钤不得不承认公孙照说的是对的,让萧玉融当权的危险性很大。
但那又怎么样呢?
对于公孙钤来说,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如今朝堂上起码有一半是主君的人,但凡有朝一日主君出了事,楚乐必然大乱。亦或者是哪一天陛下不想同主君共享尊荣了,党派之争便会撕碎整个楚乐。”公孙照说出这个事实。
公孙钤问:“所以你在期盼那些人能制止主君吗?”
公孙照苍白地笑了笑,“没有人能制止主君。”
这才是他无力的地方。
没有人能阻止萧玉融,他也不想阻止萧玉融。
可他也无法容忍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
“他们杀不了主君的,但是主君能杀了他们。”公孙照说,“所以我瞒下来了,我不想背叛主君,我也不想楚乐陷入内乱。”
“但内乱没有发生。”玉殊从门外踏步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扶阳卫。
他走到公孙兄弟面前,“你知情不报的时候就已经是背叛了,公孙照。”
公孙钤顿时紧张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玉殊冷淡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公孙钤,放心吧,公主不想要他的命。”
“我们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同僚,玉殊,你也不讲讲情面。”公孙钤气道。
“我没动手砍了他还不够讲情面?这都是看在大家都在公主手下共事那么久的份上,换了旁人,现在早死了。”玉殊随手扒拉开拦在前面的公孙钤。
他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公主没打算杀他,你别在这里阻碍我执行公务。”
“兄长,你让开吧。”公孙照平静且麻木地站在原地,“无论公主如何处置,我都接受。”
“走吧。”玉殊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去。
公孙照不需要扶阳卫来押他,他直接自己跟了上去。
萧玉融确实没打算要公孙照的命,她要忙的事情有很多。
这个繁华的王朝风云变幻,即便是地位尊崇,也会面临诸多烦恼。
警告和打压那群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