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没一个省心的。”
翠翠说:“不若召度熙侍君来是侍奉吧?侍君毕竟知情识趣,省心许多。”
“言之有理。”萧玉融点头,“叫度熙过来。”
翠翠应声走了出去,吩咐底下人去传唤度熙:“今夜侍君侍寝。”
度熙果然省心,他知道该怎么伺候主子。
看着给自己剥葡萄的度熙,萧玉融想了想,“弹曲琵琶吧。”
“好。”度熙弯着眼睛笑。
枇杷清甜,浆流水齿寒。
吃着枇杷赏琵琶,萧玉融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她随口问了一句:“追月阁如何?”
“一切安好。”度熙恭顺道,“每月都会将情报归纳整理好,交与扶阳卫。”
“嗯。”萧玉融点了点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度熙犹豫了片刻,说:“近来新皇登基,官员之中提及公主的越发多了起来。其中,谢氏似乎有些异动,对公主颇为不满。”
“他们当然不满,因为我连着下了他们几个在朝中的族人。而且皇兄召他们进京述职述廉,他们推脱了。”萧玉融道。
她显然对谢氏的做法感到不悦,问:“你是怎么看的?”
“乘川与允州相近,谢氏子弟怕是已经得了什么风声。”度熙低眉说道。
他揣度着,“柳氏许是有什么异动吧?所以他们才会两面做好,更多还觉得柳氏稳操胜券。”
萧玉融似乎有些意外,“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度熙笑了笑,“公主既然要出兵,主要目的是在于吴氏,也是为了向柳氏示威,也将崔老将军和其亲兵带回京中,顺势路过乘川时敲打敲打便是了。”
度熙能将局势和萧玉融的目的洞悉,并且也没有人指点,他能自己想出来,说明他的政治敏感程度也很高。
虽然说前世那位象姑馆头牌也同样混迹在达官贵人当中,获取金钱和情报。
左右逢源,曲意逢迎,悄无声息地影响了不少事情。
但是……
“小朵,你有想过从政吗?”萧玉融抬眸,诧异之色稍纵即逝,带了些调笑意味地问。
度熙腼腆地笑了笑,“我没那么想,主君。”
他这个时候刻意改变了称呼,染上了嬉笑的意味。
萧玉融撑着下巴,“为什么?”
“权谋之路无异于煽动、阴谋、推脱、操纵、贪赃枉法、蛊惑人心。”度熙说。
萧玉融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嗯哼?”
“这些太难了,还是留给诸位主公来操心好了。”度熙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这种超绝的潜质。”
他模样柔媚,这样没有负担地笑的时候,反而有了烂漫的味道,犹如繁花朵朵盛放。
“那你可别千万低估自己了,小朵。”萧玉融笑着偏了一下脸,“你可是相当有这个天赋呢。”
度熙有些羞涩,“别开玩笑了,主君。”
“我知道你是惜命,主公败了必死无疑,谋士嘛,大可以改换门庭。”萧玉融说道。
“公主,我绝无此意。”度熙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萧玉融吃着度熙剥好的新鲜葡萄和枇杷,葡萄枇杷饱满多汁。玉盘里的果子都为君设,花费不少心思,口感也甚佳。
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度熙惊惶的模样,萧玉融笑了一下:“开个玩笑。”
度熙小心翼翼地看着萧玉融,“公主?”
“好了,逗你玩的,歇下吧。”萧玉融伸出手臂,勾着度熙的脖颈,把人拖了下来。
拨弄一尾琵琶,挑,捻,勾,弄,抚,拢,弹,挑,戈,款款而拂,再娓娓动听唱一段。
这是度熙擅长的。
萧玉融想要做的事情,一般都能做到。
她一手将公孙照推上了尚书令的位置。
朝中不少都是她的门客幕僚,公孙家的两个兄弟更是一个御史大夫一个尚书令。
原本的御史大夫身死,尚书令告老还乡,长公主气焰之盛叫所有人避讳。
不过好在萧玉融马上就要出征了,这才让百官都松了口气。
先不说萧玉融这一去要多久,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呢。
萧玉融再次向萧玉歇提出想要见一见萧玉生和萧玉成。
萧玉歇依旧保持回避态度。
“哥哥。”萧玉融在萧玉歇再次左右而言他的时候,拉住了萧玉歇的手腕。
萧玉歇停了下来。
“我只是想见见三哥四哥,我甚至没有向你祈求过放了他们,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肯满足我吗?”萧玉融问。
萧玉歇顿了顿,正想说些什么。
萧玉融神情已经变得委屈起来了,“我马上就要出征,此次出兵,你我兄妹一别不知道又是如何经年累月,再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
“够了。”萧玉歇打断了她。
萧玉歇抬手捂住萧玉融的嘴,“融融,别总拿这些来威胁我,你知道我听不得这些,别因为这点小事来咒自己。”
萧玉融眨了一下眼睛。
“你想去见他,就去见吧。”萧玉歇似乎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