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没反应,问了一句:“怎么了,绍兖?”
“那……我为殿下造一座庙。”李尧止轻声说道。
她若是青灯古佛,他便金屋藏娇。
李尧止处处恪守礼数,是世人口口传颂的端方公子,可他的偏执却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得体到温柔,柔软的体面。
萧皇最后自然也不可能舍得让萧玉融去做道姑,更别提尼姑了。
李尧止作为伴读说要替公主受罚,萧皇象征性地罚萧玉融抄抄书刺刺绣也就得了。
那书还是李尧止抄的,就连刺绣也是萧玉融纠缠着王伏宣绣的。
思绪万千,萧玉融抚摸过温润的玉镯,可就连这样的李尧止,前世居然也会为了家族推波助澜吗?可他最终却又为了自己自戕。
注意到萧玉融在看手上的镯子,李尧止笑了笑,“殿下生辰将近,今年生辰礼,绍兖早早备好了。”
“若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本宫可瞧不上。”萧玉融带了些调侃的笑意。
李尧止笑道:“那是自然。”
萧玉融正了正色,“方才,我手刃了徐晨。”
“徐晨?”李尧止略有讶然,神色一变,“宣城守将,护军将军。他死在宫中,可有人处理痕迹?”
“是崔辞宁在处理,我杀他是因为他伙同文王,意在谋反,想要打开宣城大门……”萧玉融道。
李尧止急急打断了萧玉融:“殿下!崔辞宁处理后事不一定可行,万一有什么疏漏……不行,殿下,你先乘坐马车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处理什么?”车外响起一道声音。
听闻声音,萧玉融身形一僵。
几息过后,萧玉融拉开车帘。
马车差不多行至宫门口,而宫门口除了守卫的侍卫禁军以外,就是衣着蟒袍的萧玉歇。
萧玉歇面色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萧玉融从李尧止的马车上下来,脸上和衣裙上都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萧玉融下车,看向萧玉歇,“……皇兄。”
李尧止紧随其后下车,向萧玉歇行礼:“太子,此事是我……”
“你当孤是瞎子吗?”萧玉歇话是对李尧止说的,眼睛却是盯着萧玉融看。
萧玉歇怒道:“让崔辞宁处理?侍中直接告到御前了你知道吗?萧玉融,你疯了不成!”
“万寿节在宫内无缘无故杀了宣城的护军将军,无旨无诏杀三品大将?还让扶阳卫无故杀了他在京的所有家眷!你当真以为父皇不会处置你吗?!”萧玉歇怒骂道。
事已至此,终究是她急于事成。
只是徐晨每日一早便要回宣城,叫徐晨出了宫,任何时候徐晨都可能授意宣城事变,她就没有动手时间了。
萧玉融闭了闭眼,问:“那崔辞宁呢?”
“收拾了一半禁军就过去了,孤叫他离宫,毕竟他只是帮你毁尸灭迹,也还没做成。何况文王屡次异动,朝堂之上需要崔家御敌,此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萧玉歇道。
“这样吗?”萧玉融低头轻叹一声,至少没连累崔辞宁。
她抬眸正视自己这位大皇兄,萧玉歇自始至终都是板上钉钉的储君,其余的兄弟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够撼动他东宫地位的。
只是萧玉歇待她太过于纵容,前世更是放纵她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以至于她太久不曾从萧玉歇身上见到这一面了。
差点就忘了,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哥哥也是九五之尊啊。
萧玉融笑了一下:“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我?”
萧玉歇眸光晦涩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陛下宣昭阳公主召见。”
“昭阳,遵旨。”萧玉融俯首行礼。
“太子,殿下她……”李尧止难得一见的焦心。
他的话再次被萧玉歇打断:“昭阳到底是帝女,公子既为公主府幕僚,也当知道这个道理才是。不然崔辞宁为何愿意走?莫要牵连更多人进去了。”
语罢,萧玉歇领着萧玉融走向深宫之内。
黑沉沉的夜空里,坠落下一两点沉闷厚重的雨滴。
当萧玉融撩起裙摆跪在御书房前,跪在萧皇跟前时,大雨倾盆。
漫天的雨水密密匝匝地落下,残花也零落成泥辗作尘。
“父皇……”雨落在萧玉融的眉心。
萧皇怒斥道:“你还知道叫朕父皇?在万寿节,皇宫之内,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不敢。”萧玉融俯首。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在宫中杀掉三品护军将军,指使扶阳卫杀掉徐晨在京中的所有家眷!不敢吗?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萧皇气到气息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
“陛下息怒,注意龙体啊!”萧皇身后撑伞的宦官连忙扶住他,连声劝慰道。
萧皇这一下子惊得他身后的一众奴仆都一阵兵荒马乱。
萧玉融高声道:“父皇息怒!”
萧玉歇也跪在了三两台阶之下,跪在了雨中,“父皇息怒!”
“逆女!”萧皇指着萧玉融怒骂,“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朕将扶阳卫交于你,你将它当成私兵了不成?事事为你谋私,你叫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