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轻不重地从上头传来:“玉成,莫要胡闹。”
“是,皇兄。”萧玉成恹恹地垂下头去。
他自己的手自己知道情况,既然检查,那就肯定打不了了。这下队伍人都不齐。
萧玉成翻身下马,一只手无力垂在腿边,另一只手还好好捧着石榴。
那模样可怜又有些好笑。
老医师一大把年纪才刚刚走到园口呢,就又被连人带着箱子一起扛回来了,黑着张脸给萧玉成看手。
“骨头都错位了,肿成这样,我开几服药,记得吃。伤筋动骨一百日,接下来都得注意。”老医师手脚麻利地摁着萧玉成的手,挪了两下,拿了两块小木板用绷带绑起来给萧玉成固定好,又去刷刷刷写药方。
萧玉成还在不死心地问:“那打马球……”
“想都不用想。”老医师冷酷无情地回绝。
萧玉成彻底蔫了,“那我们就少个人了,怎么打?”
“你便还是放宽心养伤吧。”萧玉生道。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不战而降说出去丢的不仅仅是萧氏的脸,崔辞宁回头估计得被他爹打断腿。
萧玉歇颔首,神色淡淡地转向李尧止,道:“如此,那便少一……”
“等等。”萧玉融出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萧玉融弯了弯唇,“谁说少了个人?当萧氏没人了吗?”
萧玉融道:“我代四兄出战。”
在其他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萧玉歇并无出声阻拦,萧玉融下了楼,迎着烈日和目光走至李尧止面前。
“我来打,没问题吧?”太阳太晒,萧玉融半眯着眼睛问道。
李尧止笑了笑,作揖道:“绍兖请殿下指教。”
萧玉融翘起唇角,转头跟翠翠道:“把我马领来。”
“傻愣着干什么?把你护臂和护膝拆下来给融融。”萧玉生拍了萧玉成一下。
萧玉融戴上萧玉成的护臂护膝,笑眯眯地说道:“四哥,你就在大哥旁边吃石榴,看着我赢吧。”
这口气不小,但萧玉融确实有傲气的资本,李尧止也笑而不语。
萧玉成左手捧着石榴,没忍住还是叮咛了一句:“别受伤了,石榴我等你回来吃。”
萧玉融的马被牵来,这是萧皇亲自挑选的宝马,从小马驹时就跟萧玉融磨合,因为是一匹面白如削玉的黑马,取名雪面娘。
萧玉融翻身上马,“放心吧。”
宝马雕玉鞍,金为络,萧玉融握住缰绳,接过偃月型球杖,蓄势待发。
两边一头是李尧止为首,一头是崔辞宁带队,都是年少成名的人物。
李尧止少年特秀,多智如妖。崔辞宁骁勇善战,雄才大略。
开球后,双方身轻手捷,策马争击。
萧玉融一马当先,球杖如残月翻舞,红球如流星迸飞。
对面显然也是全力以赴的,除了李尧止以外,根本没人防萧玉融,竟然被萧玉融一记突破。
李尧止队里有几个是霍家的,称得上是萧玉融表兄,并不想跟萧玉融对上。
萧玉融越过数人,球将近对方球门时,擂鼓声加急。
攻球入门时,杀鼓三通,呐喊声此起彼伏。
胜者唱筹插旗,表示已得一分。
短短片刻,萧玉融居然拿下一分。
顿时掌声如雷,王婉茹率先拍案叫绝:“厉害!”
萧玉成更是差点用完好的那只手把桌案拍碎,“好!好样的!”
楼上楼下观球的贵主们纷纷称赞:“昭阳公主果然善骑射,不想击鞠也如此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玉儿马球打得比以前好。”霍照有些惊讶。
萧玉歇无意间流露出几分自豪,嘴上却还是要谦虚几分:“不过尔尔,对头几位表兄别让着融融便好。”
萧玉融自然也能看出那些表兄手下留情了,便转头道:“表哥们再让我,我便生气了。”
几位表兄正色,“是我失策了,接下来好好打就是。”
“那表哥可得小心了。”萧玉融自得一笑,把球杖往肩上一扛,骑马继续加入球场。
李尧止已经反过来得了一球,崔辞宁也得一球。
少年们跑马驰骋,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王伏宣垂眸望着底下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抿了抿唇。
崔辞宁跟他的马在沙场上越过多少死亡与时机,速度奇快,再加上他射门精准,是被对面所设防的重中之重。
李尧止场上意识强,活动范围也大,见崔辞宁纵马东奔西突,重点拦他。
萧玉融身轻如燕,腰柔如柳,经常能抢到球,也被李尧止防。
时间将近,两边却你追我,我赶你,分值居然一样。
萧玉融香汗淋漓,握紧球杖又夺一球,但是转头就被李尧止顺走了。
萧玉融喊道:“三哥!拦住他!”
离李尧止最近的萧玉生纵马朝李尧止奔去。
李尧止风驰电掣,猛地调转马头换了一个位置,萧玉生控制马匹错开彼此避免撞上,球杖擦出飞扬的草屑。
李尧止这一下被另一头看准时机的萧玉融给夺走了球,对面队伍的队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