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银发的死神塔那托斯一如既往地先冲我行礼后再给了他兄弟一个白眼。
我微笑着看灿烂头发的少年带着满脸得色和睡神开始了每日必有的一场彼此嘲讽:“怎麽了塔那托斯?”
“丰收女神有信使来。”
一只黑棕色、眼睛周围有黑斑的小獾怯生生地从塔那托斯的袍子后探出脑袋来,小心翼翼地对我举起两只握住的前爪:“冥王陛下。”
我微微颔首:“得墨忒耳最近可好?”
“女神一切如常,她非常挂念您。当然她的女儿珀耳塞福涅也很思念您。”
珀耳塞福涅麽?不知道那个小圆脸的侄女长高没有。
我又询问了几句她们的日常起居才让它说出来意。
“女神说石榴成熟了,如果您有时间不妨去品尝。”小獾眨巴着眼睛看我。
“……转告你的女神,我——”
“石榴?”不知何时结束了与斯拉芙争辩的少年过来从背后搂着我,“我可不喜欢听到这个。”他傲慢地扫了一眼那只小獾,“脏乎乎的颜色与笨拙的身体,你一定是得墨忒耳的信使。”他大大叹口气十分无奈地歪头看着我,“我说莱尔,你就不能让你妹妹重新选个高贵端庄——总之不那麽伤眼的动物麽?”
我看了眼那只可怜巴巴耷拉下脑袋的小獾:“好了德拉科,让你的刻薄稍微休息一会儿没坏处。”
“所以得墨忒耳又送了甚麽好吃的来?”突然没了对手的金发死神也跟过来,夸张地学着德拉科那样搂住他兄弟。
塔那托斯按着他的脑门将他推开:“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神灵麽斯拉芙?”
“这和我喜欢美食并不冲突。”斯拉芙舔了舔嘴唇一脸回味,“况且我得说,得墨忒耳送来的食物别有风味。”
我身后的少年翻个白眼:“你最好祈求梅林永远没人知道神秘莫测的睡神是这样的。”
“我是个表里如一的神好麽,干嘛要欺骗?哦对,梅林到底是谁?!”
“欺骗?这可是为了一向冷漠森严的冥界好。”德拉科恶劣地挑眉嗤笑,“所以说福利家的孩子真的永远和周围人如此不同。”
“得了吧女神,你既然始终不肯告诉我那个梅林或者姓福利的菲尼亚斯都是谁,你就不能用他们来说我。”斯拉芙冲他呲牙。
“只要你还不治疗眼睛叫我女神一天,我就有权利不告诉你一天。”
“可你就是自然女神明托嘛。”
“所以喽——”我身后的少年一脸的悲天悯人。
“所以甚麽啊?!”
我低咳一声打断这极有可能演变成的一场无意义的对话:“我会尽快去一趟。”
那只小獾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逗笑了斯拉芙,它害羞地抓抓脸跑走了。
“又要去见那个丰收女神。”我身后的少年大大叹气,“她身体健康神格稳定,那倒霉的女儿也该十六七成年了,我真想出来有甚麽理由你还去探望她们。”
“你也知道珀耳塞福涅的状况……不是很好。”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而且这些时日我也只去看望过她们一次。”
“第二次或者第三次还不足以使用‘又’麽?”我身后的少年顿了顿,格外冷漠地这样说,“而且,我讨厌她。”
无法克制在心底叹气,我并不十分清楚为何每次谈到这个他的心情总是不好。我尝试过在他心情愉悦时询问,他几乎立刻就翻脸。
“……当然,你是冥王,想去就去,没人拦得住你。”少年毫不留恋地松开抱着我的手,板着脸转身踏上了我的战车腾空而去。
斯拉芙眨了眨眼:“甚麽时候开始明托能命令陛下的战车了?!”
“在你只会吃和睡的时候。”
“啊,讨厌的塔纳托斯!你这个死神怎麽可以这样悠闲?!”
“自从命运三女神主动来到冥界,以及增加了三位判官分担我很多工作。”
“哦吼!所以在厄里尼厄斯三姐妹每天不断处罚那些凡人忙得不可开交时你就悠闲地到处乱晃!”金发的斯拉芙立刻兴致勃勃跳到我面前,“陛下,我觉得很有必要立刻派给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更多的——嗷!”
塔那托斯一脸严肃地收回拍打他弟兄后脑勺的手冲我鞠躬:“请原谅陛下,我会立刻把这个聒噪的家伙带走。”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树林。
冥府的雾气清晰地向它的主人指明了寻索的道路。
克塞特斯这条悲河如今更加宽广,或许与来此服苦役的罪犯不断增多有直接关系。河神科库托斯站在河的中段,他身旁站着我寻找的那个少年。
他们似乎在说着甚麽,这令我颇为疑惑。至少,自那少年来到后我从不知晓他们有过交谈。在我记忆中,当我寻找时这个少年总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下意识将自己化为与周遭相同的雾气,缓慢无声地飘到他们附近。
“……效,我很感激,自然女神。”科库托斯以一种恭敬又略带疏远的姿态应答。
“一个小小的静音咒而已。”灿烂头发的少年嫌弃地看着河面,“每天都听这一点都不华丽的哀嚎简直是对耳朵的不敬与折磨。”
科库托斯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