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又一铲子下去,涩意在口中蔓延,低声又道了句:“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季司川解释。
我动作一顿,愣了愣。
他没醉?说得是认真的?
他会让不属于这里的海棠花适合在这里生长?
可我依然觉的他会为了乔然改变主意的,扯出一丝笑意:“你醉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突然,季司川毫无征兆地倾身,靠近我几分。
我正要重新挥舞起铲子,他也没躲,我怕撞到他,只能不动,静静的瞪着他,而他的瞳仁黑沉幽深。
“我说了我没醉,就是伤口有点疼,想喝点酒麻痹一下。”季司川又解释。
闻言,我握着铲子的手紧了紧,也不由的看向他受伤的那只手。
“林微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我的?”他喉结滚了下。
说话间,淡淡的酒气流转于我们俩人之间。
我呼吸都沉了几分。
低头,看到季司川手中的啤酒罐被他捏得变了形。
“今天爷爷的话,你别放心上。”他又道,“我不会去利用你,放心吧。”
“你真的,不会利用我?可……”我话没说完,手中的铲子被季司川夺走。
我愣住,季司川高大的身躯近在咫尺,挡住了我眼中的光。
院子里很静,静的我听到楼上开灯的声音。
更能清晰的分辨出,那个声音,来至于乔然的房间。
或许乔然就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的我们,她用开灯的声音来提醒我们。
这时,季司川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把手中的铲子朝远处一丢,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接着。
那头是乔然哽咽的声音:“阿川,我好疼,睡不着,你睡着了吗?”
“睡了。”季司川回。
我圆睁着双眼,回不过神。
这是季司川第一次骗乔然吧。
因为我?
“哦,那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起啊,赶紧挂了吧,你继续睡。”乔然的声音浸着无尽的委屈。
季司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看着我。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也连忙想逃离。
可就在我转身时,却被他一把攥住。
他漆黑的双眸锁定我的双眼,嗓音沉哑:“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夫妻两个字,让我的心脏陡然快速一跳,神色有些慌乱:“我们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
“如果我不同意,提交了离婚申请又怎么样?”季司川压低着嗓音,微微眯着眼,盯着我的同时,像是在思考的道。
不过半秒,他又道:“离婚,是你先提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季司川已经欺身过来,攥着我的手一松,又捏住我的下巴,我们离得太近,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缠绕在一起,他身上的气息逼人,有种让我窒息的错觉。
我连忙后仰躲避,结果被他压在了墙角,避无可避。
他睨着我,重复:“林微微,离婚,是你先提的。”
我呆呆愣愣,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也忘了反抗,直到他松开手,声音却比以往更加低沉:“你还可以后悔的。”
他什么意思?我盯着他。
季司川往后挪了一下,从我面前离开,唇角浅浅勾起:“林微微。”他叫我的名字,多了一丝温和。
我跑了起来,跑了几步的扭过头,眼神慌乱的乱瞄着。
他站定在那,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的心跳却狂跳着,也不敢看他,很奇怪,我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我没有。
我只是紧张,紧张得要死,就连看他一眼都不紧张的不敢。
我知道这样不对,他只是喝醉了,说的胡话。
可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胡话?来搅乱我的心?
“为什么?”我不敢看他,喃喃的问出口。
半响,季司川才道,声音却有些缥缈,像是自己也不确定的道:“七年都这么过了,习惯了。”
所以,他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才会说这样的话。
并不是因为……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季司川的声音很轻。
我飞快地跑出院子,回到房间,然后……总想起季司川的那句,你还可以后悔的!
我还可以后悔吗?
我有后悔的余地吗?
我……
早晨五点,我还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真的要命啊。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佣人来敲门,说吃早餐了。
不想起床,可肚子饿了。
然后,我顶着熊猫眼的走到餐厅,季司川坐在餐桌前,正吃着早餐。
看到我来了,只是微微的扫了一眼,然后,拿起了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我心里慌得很,慢吞吞地坐下,拿起面前的鸡蛋饼就咬着。
咬了一口我才反应过来,猛的盯着手中的鸡蛋饼。
再诧异的看向季司川。
他叫厨房做的!
不然厨房不可能做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