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藤开始揉吧肚子,很快,它大嘴一张,无数的残肢断臂开始倾泻而出。
可能吞天藤自己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残肢断臂,尽管我们的脚下是一片虚空,但是看着残肢断臂源源不断倾泻下去的势头,感觉那片虚空迟早会被填 满。
胡为民大喊那个我:
“这些玩意儿都掉下去了,我们不可能也跟着下去吧?”
那个我又回头看我:
“拿三清符结一张金光网阵出来,不用太大,网了这些残肢断臂后,能站五个人就行。”
那个我自以为说的很清楚,而我也确实听懂了。
但是……我不会拿三清符结金光网。
我可以用三清符凝出金光,但是如何用金光结成网阵,我不会。
我不能说话,只能不停的摆手,表示我不会。
那个我可能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问题,他自己平时用三清符习惯了,结网阵或者直接打都没问题,就以为我能和他一样,把三清符用的得心应手。
可是,我终究还不是他,我使用三清符也没有他那么信手拈来。
吞天藤还在吞那些残肢断臂,胡为民看我没动静,急了,对着那个我喊道:
“山桥,吞吞肚子里的这些残肢断臂,不可能一直都有。再不结网阵出来,这些玩意儿可就掉光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着急,我自己也着急。他们怕死,我也想活啊。
那个我看着不断倾泻到虚空的残肢断臂,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等这些残肢断臂全都掉光了,我们这些人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那个我看着我,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抽:
“从现在开始,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我不能说话,只能用疯狂点头表示我听见了。
那个我看着我的双手:
“先凝三清符的金光出来。”
这个简单,我只是稍微催动心力,那两股鸡蛋大的金光就出现了。
那个我继续说:
“双手轻轻拉开,然后……”
那个我语结了,头上的冷汗在我眼前亮晶晶地闪着。
我大概能懂那个我为难的地方,他用三清符直接杀恶鬼也好,结金光网阵也罢,都是心随意动,从来不用考虑怎么把它完整的说出口,更不需要告诉别人。
我也很急,但是我轻轻拉开双手后,那个我说不出后面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就在这时,吞天藤突然不再倾泻那些残肢断臂,而是匆忙地伸过它的绿色小脑袋:
“我会结……网,三清符打我……我结网。”
所有人都被吞天藤的大胆震惊了,那个我不愿意让带着三清符的我回到吞天藤肚子里,就是害怕我起了恶念,用三清符伤害吞天藤。
没想到现在,吞天藤竟然主动要我拿三清符打它。
我的手心里还凝着三清符的金光,但是我不敢轻举妄动。尽管我根本没有想过伤害吞天藤,但是我怕别人误解。
我看着那个我,我要等他开口,才敢把三清符打到吞天藤的身上。
但是那个我显然比任何人都紧张,他用那张女人脸看着我……那个我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怀疑,我才知道他的紧张,完全是因为他不信任我。
可能那个我以为,我会借此机会伤害吞天藤,甚至杀了吞天藤。因为那个我觉得我心里有恨,觉得我会用趁机杀了吞天藤的手段报复他。
我不知道要怎么表示,才能让那个我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杀吞天藤的心思。因为吞天藤要是死了,我也会死。
我手里还握着两股三清符的金光,还不能轻易的摆手做动作,只能张着嘴,“呜哩哇啦”着。
吞天藤看那个我半天都不说话,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烂的不……多,快结……网阵啊。”
吞天藤应该是想说,那些残肢断臂剩的不多了,让那个我赶紧下命令给我,打三清符到它身上,它好快点结网阵出来。
那个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故作镇定地看着我:
“三清符使尽全力,可杀世间最恶的鬼。但是,你打到吞吞身上的三清符,必须越轻越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头一次在那个我的身上看到了优柔寡断,我还以为他之前那样狠厉的对我,是一个相当果决的人,原来所谓的优柔寡断和狠厉果决,全都看他面对的是谁。
我当然不是那个能让他优柔寡断的人,如果不是我身上有三清符,我估计他早就把我杀了。
可是我现在没时间为自己感到委屈,我看着吞天藤,抬起手,准备把三清符轻推到它的身上。
吞天藤看我用三清对准了它,也是手脚齐齐张开,浑身的绿色更深绿起来,似乎在做着迎接三清符的准备。
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们的生死可能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叹了口气,这些人没有一个信任我的,他们的眼神都是担忧和戒备。担忧吞天藤会被三清符伤到,戒备我会用三清符伤害吞天藤。
此时此刻,唯一能证明我没有害吞天藤之心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最轻的力道,把三清符推到吞天藤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