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眼里的情绪,王旭自认阅人无数,却一直看不透八阿哥,对八阿哥恭敬又敬畏,他自来从不服人却不得不服八阿哥,但也正因为此,叫他兴奋又充满野心。
马车咯吱的声响里是落雪的声音,八阿哥静静坐着,不知道到底在思量什么,没人看的透
细珠忍了一路,等到回了自家的院子,老太太又叫人送来了新做的吃食,她跟老太太院子里的丫头寒暄了半天,约了有空下次再聊,耐着性子送走了人,她才有空说出自己心里话:“八阿哥怎么能那么好看,那眼神那举止那气度,那眉毛,连头发丝都比寻常人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岁末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细珠:“我怎么听着你这是有什么想法?”
细珠连忙澄清:“您可别乱说,我这清清白白的丫头几句话都叫您说歪了!”
岁末忍俊不禁,回想起八阿哥的样子,气度沉稳练达,眼眸里偶尔还有几缕沧桑感,实在不像是他的年龄的人该有的样子,这世道大抵真的跟她以前在的时候不一样的,或许是要变了
没多久整个钮钴禄府上的人都知道了科本氏回来的时候接受了八阿哥帮助的事情。
岁末正半躺在铺着厚软的褥子的榻上看书,鲜嫩的水仙花在榻前的高几上绽放,燃烧的炭块发出明亮又温暖的光芒,浅色的帷幔束起将明亮的光芒一直放了进来,她纤细娇嫩的身影在窄小的袄衣下毕现,红唇微抿如一瓣娇软鲜艳的玫瑰花,肤色白皙赛雪,有一种即将大方光芒的美。
云溪站在门口看了半响,垂着眸想起年氏的样子,年氏算不上多美,但她的气质跟岁末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胤禛在年少的时候极其迷恋他的侍女,后来那女子早逝,凡是跟那女子相像的人,他都会极度宠爱,比如李氏,比如后来的年贵妃。
这样想着,在看岁末她的眼眸就格外幽深,她是不允许有人阻挡她的路的。
细珠向云溪高声问安,云溪回过了神,走进了屋子:“妹妹这屋子真是暖和又舒服,真是会享受。”
岁末就淡笑着看着云溪:“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真是叫人意外。”
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指不定哪一句话就要戳到人心窝子里,云溪说话谨慎了很多:“听说你们的马车在路上出了事,我过来瞧瞧,看看你。”
岁末将碎发别在了耳后,举手投足优雅高贵:“我挺好的,多谢姐姐关心。”
丝毫没有要提起八阿哥的意思,这样年纪的小姑娘不是应该很爱慕虚荣的么?
云溪垂了垂眸,抬头看着岁末笑着继续道:“听说是得了八阿哥的相助?”
岁末漫不经心:“是的。”
云溪也没想到跟岁末谈话会这么吃力,叫她想顺其自然的提出她的想法都不能,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往岁末跟前凑了凑:“我来也有别的事情要说,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嫉妒,我只是为了自家人好,先来给你们提个醒,八阿哥毕竟是皇子,如今皇太子又还在,过分的亲近个别的皇子只会惹的皇上和太子不喜,在说,如今皇上康健,往后谁会赢还不好说,不能过早的站队,免得累及家人。”
看来云溪是知道后世的事情的,应该也知道她以后会怎样的风光荣耀,那么她近日的高傲和散发出的几丝高贵的气息就都解释了的通了,但她看起来确实不是多么关心和懂政事的人,提到的这些话也都只是皮毛而已。她依据历史认定八阿哥必败,害怕他们亲近八阿哥最后会给自己惹来祸患。
岁末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掩唇而笑:“姐姐说的话也太可笑了些,伯父在给裕亲王府做事,裕亲王府跟八阿哥又自来交好,姐姐不担心自己反倒来担心我们!”
因为云溪知道等她进了胤禛府上,她阿玛就会从裕亲王府上调走,沾不上这些事情,可现在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她说的这些话确实就显得可笑了起来。
云溪有些恼羞成怒,但还是控制了自己情绪:“我说的对不对你以后就会明白,别等的我的话应验了才后悔。”
银楼里新打的首饰做好送了过来,科本氏叫丫头给岁末送了过来,姐妹两的谈话不得不中止,雕漆的盒子打开,里面满满的一盒子首饰,发钗手镯耳坠戒指应有尽有,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已经算的上极尽奢华了。云溪的眼皮子跳了跳,科本氏这是下了血本打扮岁末,所图肯定也不小,她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眼里却越发阴冷。
岁末正在同丫头说话,好似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云溪的变化
凌柱差事上有些小难题,云溪点拨了马佳氏几句,马佳氏又说给了凌柱,帮着凌柱度过难关,凌柱对马佳氏便另眼相看算是冰释前嫌,和好如初,马佳氏便对云溪格外的看重,大事小事都喜欢和云溪说上两句,听听云溪的意见,以至于钮钴禄府上的事情多一半都是云溪出的主意。
连老太太近日也格外看重云溪,眯着眼抽着旱烟,同一旁的嬷嬷说话:“我们家的这两个姑娘都了不得,我只怕我看不到钮钴禄府的荣耀,大丫头一脸的福相,说不得以后还要靠她。”
嬷嬷便捧场的赞同:“您的日子还长着,哪里会看不到。”
尼珠氏呵呵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