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见状纷纷慌乱,女人们怕被牵连,急着躲藏,男人们则是有枪的拔枪,加入混战。
挽月在第一声枪响时就快速做出反应,身子一滑便钻进了桌子底下。
也几乎是在同时,一把椅子横空飞来,不偏不倚砸在她原本坐着的位置。
咣铛一声,尖叫声四起。
之前被挽月坐着的那张椅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挽月在桌子底下瞧着,脸色剧变。
但凡她刚才慢一点,这椅子就必然砸在了她身上。
贺娇娥也是一惊,大喊着:“挽月!”
她肚子里装着的,是她们贺家最后的希望,绝对不能再出闪失!
飞快转过头,瞧见挽月没在椅子上,贺娇娥吊在嗓子里的心才缓缓放下。
枪声还在持续,闹事的来了不止一人。
周九河身边也有人自发拔枪参与战局。
可奇怪的是,那些人嘴里喊着要杀周九河,实际上冲着周九河打枪却并不准。
那些闹事的人边躲闪着跟周九河枪战,边眼睛四周乱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跟他们一样在找人的还有贺娇娥,紧紧拉着身边一官太太的手臂。
“挽月呢?有没有看见我家挽月?”
那太太被枪战吓得脸都白了,生怕牵连到自己,着急忙慌地找着隐藏自己身形的去处。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别拉着我,枪弹无眼,被伤着算谁的?”
一问一答间,周九河已经一枪射中那最开始出声闹事的人眉心。
咣地一声,那人血溅当场,摇晃着身子倒下。
其余人见势不对,彼此对视一眼,不再恋战,纷纷转身就跑。
方大帅这才从自己的近卫身后走出来,收拾残局。
站在周九河身侧,状似替他做主,一脸怒火道:“贺宗明也真是可恨,死都死了,留下的党羽却还是这样霸道,竟然连别人成家立业都要搅局。”
周九河的枪口还在冒烟,他举起来吹灭,深邃双眸冷冷凝望着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声音若有所思:
“昔日我为贺司令副官,跟他来往频繁的我都见过,怎么这人却从没印象。”
方大帅表情微僵了下:“说不定是他对你也留了一手。”
“是么?”周九河意味深长,像是反问,方大帅心口微紧,正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周九河便又说:“也许是这样吧,贺司令那样的人,我的确看不透他。”
方大帅闻言这才放心,不着痕迹长松了一口气。
一切尘埃落定,挽月这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跟她一起做一个动作的,还有远处另一张桌子上的赵耀祖。
方芷兰一直留意着挽月的举动,等她出来后立刻尖声说:
“贺太太真是好身手,这钻狗洞的举止,我等还真是再慌再乱也学不来呢。”
贺娇娥听见声音这才瞧见挽月,第一眼就望向她的肚子,见不像是有事,心口大石头缓缓落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要是因为她带挽月出门,而害得她肚子里那贺家最后的希望出了什么事,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方芷兰的嘲讽,她没当回事。
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方芷兰那孩子,也是真的可怜。
其实打心底里,贺娇娥还是希望方芷兰能嫁给贺宗明的。
只可惜两人终究差了点缘分。
贺娇娥不维护挽月,却不代表挽月就会真受了这句讽刺。
挽月非但没保持沉默,反而主动接过了话茬。
对着方芷兰指了指赵耀祖的方向笑吟吟说:
“学不来不怕,我刚刚在桌子底下跟你丈夫对视上了,想来他也精于此道,你们两个又是一家,以后回去了跟他慢慢学嘛。”
被她指点的赵耀祖脸色一绿,他觉得丢了面子,可刚刚他确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这事没的反驳。
便只能尴尬地故作什么都没听见,不去看挽月她们的方向。
方芷兰本意是讽刺挽月,却不想自己的丈夫拖了后腿。
立时脸色难看起来,铁青着脸,咬紧嘴唇,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心中更是悲怒怨恨。
都怪挽月!都怪这个贱女人。
要不是她抢走了贺宗明,又害死了贺宗明。
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要嫁给赵耀祖那样的窝囊废?
手指狠狠陷进掌心,方芷兰心在滴血。
“够了,挽月,你少说两句。”
贺娇娥终是心疼方芷兰,出言呵斥挽月。
挽月冷冷看她一眼,还说什么贺家以后就她们两个,要互相扶持。
她就是嘴上说的好听。
方芷兰嘲笑她的时候她干什么去了?
等她自己反击,她倒是站出来维护方芷兰了。
挽月人虽小,眼神却厉,混血的长相,冷着脸时竟然也有几分狠劲儿。
贺娇娥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眼神乱瞄了下,没再说话。
挽月扯着唇角对她笑了一下,从手包里拿出几枚银元扔在贺娇娥面前:
“买衣服和做头发的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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