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如何不知贺宗明给的理由不对,他另有其他私心,可偏偏他给出的这个理由也让人无法辩驳。
他便只好闭了嘴,安安分分聆听牢房凄厉的惨叫,折磨就折磨吧,左右这人也是该死之辈,死的太痛快了也的确便宜了他。
贺宗明一直待到晌午,下属过来提醒他用饭,另有个守卫打扮的兵在身边跟着,在贺宗明投来询问的目光后汇报说:
“成衣铺派人递信,说司令上次去要的衣服已经制好了,问司令是他给送过来,还是择日再上门去取?”
订做的衣服,在成品出来后一般还有个去试衣环节,这样如果有哪做的不合适了,还能在店里直接改,如果直接送到客户家中再察觉有问题,这一来一回的就十分麻烦了。
贺宗明眼底微暗,手指摩挲着枪身,他跟挽月自书房闹翻那日起,就已经许久没见过面了。
虽才几日,可对他来说却又煎熬地如同几年一般,贺宗明不由心中自嘲一笑,在把她带在身边之前,他竟不知道自己会这般离不开女人。
偏偏,她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一次次妄图出门,千方百计哄他带她上街,她图的是什么,真当他不知?
书房争执,非他说错了话才引她动怒,不过是她看出在他身边没有逃跑余地,又不能直抒胸臆,因而硬从他身上找错处,借题发挥罢了。
小宋小心翼翼瞧着他阴沉不定的脸色:“司令今日要是不方便,我叫人把那传信的先送走?”
贺宗明嗓子里低低嗯了一声,垂眸抬眼间,神色凝着戾气。
虽把成衣店老板赶走了,可午饭的时候,望着桌上饭菜却还是频频走神。
没良心的小丫头气性大的很,不愿跟他见面,就每天的晚饭都不吃。
也不知道那个刘妈有没有机灵点,多给她在房中备些糕饼点心。
她那个纸糊似的身子,从小就在苏家就养的不太好,要真是一味地傻倔到底,干脆所有的晚饭都不吃了,会不会胃里再给饿出什么问题?
贺宗明越是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阴沉,看的小宋心里直突突,总觉得下一秒司令就要重新回到大牢,把那活生生打死的犯人再给扯出来鞭尸。
下一刻,贺宗明却又突然起身,抬腿便朝外行去。
“备车。”他不顾小宋惊愕的表情,冷声吩咐:“送我回贺家!”
挽月中午又是胃口不好,亏了刘妈一双巧手,弄来许多酸酸甜甜的芒果,切了果肉和碎冰一起,做成白粥给她喝。
挽月喝了粥,刘妈才放下心,又让她去院子里散步消食,杏子快熟了,树梢上来了许多小鸟,叽叽喳喳的也算欢快。
挽月喜欢鸟,也羡慕它们长了翅膀可以飞,眼巴巴地仰着头看,刘妈看她这模样,心口揪成一团,知道她必然是心里又不痛快了,正想劝说两句,门外忽然传来汽车声,两人脸色都是一变,这个时候不该回来的贺宗明,偏偏回来了!
现躲已经来不及了,汽车就停在院门口,院门大开着,那杏树就在院门旁边,贺宗明下了车,便看见侧对着他的挽月。
她穿了身浅黄色绸缎的旗袍,嫩嫩的颜色显得她的肌肤越发滢白,漆黑的发丝被刘妈梳了个新鲜的样式,左耳侧一个小小的发包,剩下的头发则是柔柔垂落着,珍珠的发饰别在发丝间,看着素雅又精致极了。
贺宗明的目光凝在挽月身上,挽月却一眼没有看他,甚至在他下车那一刻就径自转了身,待他如空气一般,面无表情地就往别墅里面走。
“你脾气倒是大!”贺宗明眼中的神色冷了冷,率先打破两人互不说话的沉默。
挽月却依旧像没有听见一般,漠然地往前走着。
一旁的刘妈见状,眼中掠过一抹忧心,刚欲出言劝挽月两句,肩膀已然被人拨开,贺宗明取代她的位置,站到了挽月身侧,大手牢牢扣住她手腕。
“你不是牙尖嘴利么?装什么哑巴,说话!”
他在牢房待了一上午,身上尤带着审讯时的煞气,鞋底可能还沾着那罪犯凝固的血。
浅淡的腥味随着丝丝缕缕的风,从他身上吹到挽月鼻尖,挽月冷着张木然的面孔,刚动了动嘴唇,就因为这诡谲的味道忽的起了阵不适。
“放手!”她用力地甩了下手腕,试图挣扎。
贺宗明紧紧攥着她,眼神如雄鹰扑食一般:“我为什么要放?你既然对我心有不满,何必畏首畏尾,说出来便是!我倒是也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
随着他手上加力,两人猝然靠近,他身上的那股腥味也就更浓,挽月胃中一阵抽搐,忽的偏头干呕了一声。
贺宗明脸色大变,冷然双目猝红,牙关咬的咯噔作响:“你厌恶我至此?”
胃里翻江倒海,挽月捂着嘴频感不适,说不出话来。
“放,放开,你离我远点……”
干呕的间隙,挽月艰难出声,已经带了示弱之意。
贺宗明却更为恼火,想到了两人书房闹翻那天,挽月崩溃之时对他喊“你让我感到恶心”,倏然扯着她手腕,攥着她便往别墅里面走。
“都这些天了,你让我沾了多少回,这时候才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