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正初跟石玉成赶忙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道：“先前臣等斗胆，与陛下订了赌约，可现在新作坊还未建成，臣等就意识到自己输定了，特来认输。”
“啊……是这事啊？”楚铭这才恍然。
他之前一直在想着楚望北要搞破坏的事，都把那打赌的事给忘了。
还以为两人之所以来认错，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已经让楚望北得逞了呢。
还吓了一跳。
搞清原委，楚铭当即也来了兴趣，继续追问：“是吗？那你们说说，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意识到错误的？”
“朕还以为至少要十几天后，才能出结果呢。”
两人见楚铭并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赶忙道：“陛下，是这样的……”
“我们这两天已经找了些豪商大贾，用股份从他们手里换来了百万两白银。然后凭着这些钱，一边找了十个施工队，同时筹建十个作坊。一边亲自负责工匠招聘。本想着如此双线进行，等作坊建好，工匠刚好也招齐了，可能节省大量时间。”
“可是招聘才进行了两天，我们就发现了问题。”
“陛下那种流……流水线式的作坊，每个工人只需重复做一点小
事即可。是以，随便从街头招些老实本分的农夫便可胜任。”
“可臣等想搞的那种传统综合型的作坊，对工匠技术要求却非常高。必须要许多熟悉全套工序的熟手，才能在作坊建成后立刻上手。”
“但是熟练的工匠，都被各个作坊当成宝贝养着了，根本不会来应聘。”
“而如果我们招聘新人自己培养，又要至少花上两三年时间，才能勉强让他们成为熟手。但比那些老工匠，肯定还是差得远……”
楚铭听到这里，当即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不错！”
“你们能这么快就认识到这点，并且没再为了面子，继续犟到底，而是现在就来认错。让朕非常欣慰！不枉朕一番苦心。”
两人闻言，既羞惭又庆幸。
同时也忍不住好奇：“陛下，您是说，早就料到我们会遇到这种问题了？”
“当然！”
楚铭笑着点点头。
虽然两人现在体会到的，还只是流水线工作法的优势之一。
关于“流水线生产效率比传统作坊高”这点，他们还没体会到，但既然他们已经认输了，楚铭也就不打算再把这个赌约继续下去了。
反正等作坊建成，让他们去跟民间
的作坊对比下，照样也能看出效率差距。
现在还是尽快让他们把作坊搞好，帮自己把国库充实起来，更重要些。
说话间，楚铭还转身走到一旁书架前。
从上面抽出一份文件，对两人道：“喏，你们看看吧。”
吴正初跟石玉成急忙接过，等翻开文件只看了一眼，两人就再次吃了一惊！
原来那文件上写的，就是楚铭对他们那个综合性作坊的预测，上面写着他们肯定招不到足够工匠。而且还详细的写了原因：传统作坊对熟练工匠依赖太大，作坊主往往对工匠低声下气。
反之，熟练工匠在原作坊就能享受到大爷般的待遇，甚至不用亲自干活，只要指挥学徒做事即可。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愿再冒着不确定的风险，随意跳槽。
尤其百姓普遍害怕跟官府打交道。
民间流传的许多传说里，都有类似的情节：来自民间的能人异士，帮朝廷官府做事，最后却因为能力惹来觊觎，差点被贪婪的大臣、喜怒无常的皇帝害死！
总之。
在这种种因素影响下，那些工匠肯定不会来石玉成他们的作坊任职。
然后楚铭还写了，他们能采取的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像现在这样主动来认输。
第二个，则是一条道走到黑。
利用楚铭对他们的信任，强迫别的作坊，把那些熟练工匠转签给他们，好把那作坊开下去……
看到这里，吴正初登时就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原本还真是这样计划的。
最后还是石玉成劝住了他，说输给陛下并不丢人，除了被罚俸禄外也不会有严重后果。相反，若是为了能赢而借着陛下的信任乱来，既辜负了陛下信任，万一被陛下知道还将前途尽毁！
在石玉成的劝说下，他这才打消了想法。
跟着来认错……
庆幸之余，吴正初继续往下看去。
只见那文件最后，竟然是一份改造方案。就是把他们那个大型综合作坊，改造成新式流水线作坊的。
看到这，吴正初心里彻底服了，急忙把头往地上一磕：“陛下明照万里，原来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可笑臣先前还无知无畏，敢跟陛下打赌。臣，输得心服口服！”
“臣也心服口服。”石玉成忙跟着道。
楚铭笑着打断他们：“起来吧，朕已经说过了，你们都是朕的心腹，私下不需要动不动就拍马屁。”
等两人起来了，楚铭又接
着道：“这份文件，是朕那是刚与你们立完赌约，就写出来的。但朕写这个，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