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簌回到家中,向他的爷爷,李家家主李明书详细明说了此事。
这些年杨永昌野心勃勃,虽然明面上和李家没什么冲突,可是私底下,都在临安县的两家多少有些交锋。
因为李家受皇帝忌惮多年,所以每次都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这就让杨家占了便宜,偏偏杨永昌是个得寸进尺的,所以李明书对杨永昌一直很提防。
听完李簌的话,李明书先是详细问明了此事的真伪。
“爷爷,那些甲胄和武器是孙女亲眼所见,就是藏在云霞观的后院里。”
李明书捻着下颌胡须,道:“你说这批武器是当年谋逆的韩王留下的?”
李簌点点头道:“孙女让人去兴州府衙查过,当年韩王一系被诛灭门,他名下的土地便全都充了公。那些上好的良田自然就被咱们家和杨家这几家瓜分了,只公主府茶庄那块荒地既不能种粮食又没有林木,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李明书闭上眼睛,思绪飘回韩王谋反那一年,他十五岁,他清楚地记得,韩王数次来李家想要拉拢当时的李家家主加入他,只是当时李家一直受到皇帝打压,战战兢兢,自然不愿意沾染这种
事。
后来韩王事发,李家和杨家还是受到了牵连,不过因为没有证据能证明两家和韩王府深交,加上皇帝想要稳定民心,所以只追究了首恶韩王一家,包括李家和杨家在内的几家都得到了赦免安抚。
“爷爷?”李簌见李明书闭上眼不说话,忙小声叫了一声。
李明书嗯了一声睁开眼睛,道:“杨永昌这些年野心勃勃,我只当他是觊觎我们李家这点家底,没想到他远比我想得要有野心,这样的人不除,对我们李家早晚是个祸害。”
李簌闻言喜道:“这么说,爷爷您愿意出手帮秦公子了?”
李明书眼睛望着李簌,认真道:“你对这位秦驸马似乎格外在意,听说你很喜欢他的诗词?”
李簌没料到爷爷连这个都知道,心虚地回道:“我与他只是来江南的路上刚好同船,至于他的诗词,很多人都喜欢。”
李明书知道李簌是聪明人,比现在李家年轻一辈都聪明,叹口气道:“他毕竟是驸马,是皇室的人,你和他别走得太近了。”
李簌闻言心下一颤,低声道:“孙女明白。”
李明书又道:“对付杨永昌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
了,毕竟是个女孩,打打杀杀的事你不好出头,去把你大哥叫来。”
李簌相信李明书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便应声去了。
李簌的大哥是李明书次子,李家二房的长子,并非李簌亲大哥,名唤李筏。
李筏生得五大三粗又生性豪爽,其性子体格都不像是江南人,像是漠北汉子。
李筏跟着李簌来到李明书面前,行礼道:“爷爷,您找我有事?”
李明书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指着李簌道:“让你妹妹和你说。”
李簌当下又把对付杨家的事说了一遍。
李筏听了拍手叫好,道:“这几年杨永昌越发不把咱们李家放在眼里了,仿佛临安县是他杨家的。如今他既然寻死,咱们绝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李明书道:“你点些人马,去县衙找扬县令,听他的指挥。记住,无论事情成败,都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李簌知道李筏从小就逞凶斗狠,打起架来全不顾自身安危,便劝道:“大哥,你记得爷爷的话,想想自己,想想嫂嫂和小侄儿,别莽莽撞撞的。”
李筏嘿嘿笑道:“妹妹你放心,你大哥我强着呢。”
当晚亥时,李
筏领着两百人到了县衙。
扬县令这边,把整个衙门上上下下连守门的老丈都算上,也才一百多个人,正苦于人手不足,看到李筏领着手持武器的两百人赶来,当真是天降甘霖。
“李大公子。”扬县令赶紧出门迎了上去。
李筏翻身下马,笑着回礼道:“爷爷有吩咐,今晚一切听扬县令吩咐。”
扬县令心里大喜,嘴上却道:“吩咐不敢当,咱们这就出发,路上边走边说。”
一行人灭了火把,放轻脚步,借着月色悄悄往云霞观赶。
扬县令和李筏到时,秦远和卫乐贤涵儿领着百余农家汉子已经等在茶庄外了。
秦远本来不想让涵儿来的,涵儿哪里明知今晚凶险,哪里肯依,说什么也要陪在秦远身边。
扬县令过来后,先向秦远介绍了李筏,三人见了礼。
秦远道:“杨家的仆人挖了三天地,早已筋疲力尽,今晚必然松懈,咱们略微等等,到后半夜他们睡熟了再进攻。”
扬县令连连称是,于是先派了人摸过去监视,大部队则埋伏在茶庄外的林子里。
一直到了后半夜,眼见着原本灯火通明的云霞观慢慢黑了下来,秦远
对扬县令和李筏道:“时机到了,咱们分三路,我的人都是农家汉子,不善械斗,就由我们在前门守着以防他们逃走。”
“你们二位则领着部众从两边墙翻进去,道观的墙不高,叠个罗汉就能翻进去。”
扬县令和李筏都没有意见,于是三人依计行事。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