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襄苎的责备,顾芩澜并未动怒,反而微笑着倚靠在椅背上,轻声回应:
“这次是我太过大意,你也别生气了,下次我会更加谨慎。”
况且,郑鼎廉未能及时出现,嘉鸿及其他杀手也难逃一死。
嘉鸿中了她的毒,若无我的解药,绝无生机。
我只需与他谈判,未必不能找到一线生机。
只是这次行险太甚,稍有不慎便可能赔上我的生命。
襄苎一听顾芩澜如此轻描淡写,便知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禁气得直跺脚。
顾芩澜见状,无奈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会加倍小心,不让自己陷入险境,可以吗?”
襄苎闻言,脸色方才稍有缓和,仍旧嘟囔着:
“您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奴婢可不会轻易放过您。”
顾芩澜闻言,哑然失笑,起身轻轻拍了拍襄苎的肩膀,调侃道:
“好好好,襄苎姑娘的忠告,我铭记在心。”
襄苎闻言,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顾芩澜轻轻揉了揉襄苎的脸颊,又转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卧蚕,温言道:
“卧蚕你也受伤了,你帮她把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卧蚕紧握剑柄,身姿挺拔地伫立于一侧,此时耳畔传来顾芩澜的话语,他毫不犹豫地将剑身猛地插入大地,随即单膝跪地,紧抿着唇瓣,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
“卧蚕自愧不如,未能妥善保护小姐周全。”
若非他的武艺稍显逊色,又怎会让顾芩澜遭受伤害,甚至让她身处生死一线?
“人力毕竟有限,怎能将罪责归咎于你?快些料理你的伤口,对了,还有一宗至关重要的生意亟待商谈……”
顾芩澜轻轻拍了拍卧蚕的肩头,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采。
就在此刻!
嘉鸿已返回司命楼的中枢所在,毕恭毕敬地跪伏于地,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视着坐在首位的那位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的面庞被一张银色面具所遮掩,面具后的深邃眼眸隐藏着无尽的神秘。
他手中拿着顾芩澜的信件,浏览片刻后,不禁轻笑出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玩味:
“真是令人好奇……”
那位端王妃竟敢在司命楼的追杀之下,与他谈判条件,并且……
还提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巨大交易……
嘉鸿跪在地上,心弦紧绷,既紧张又焦虑。
他不知顾芩澜究竟交付了何种信息给楼主要传达,更不知道,楼主是否愿意为了保全陆羽的,而同意与顾芩澜的合作。
此时,嘉鸿见楼主发出轻笑,于是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道:
“楼主,那端王府中有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提前设下了天罗地网,以待我们自投罗网,这才导致我们损失惨重……”
说到此处,嘉鸿额头已布满冷汗,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蓝衣男子,却依旧难以揣摩他的心思。
嘉鸿想到陆羽等人的命运,以及自身的安危,索性豁出去了,继续说道:
“不久后,各国司命楼分部将齐聚总部进行大比,我国西魏的甲级杀手原本就寥寥无几,如今再遭重创,若是继续损失,恐怕西魏朝的司命楼分部将难以维系。”
“届时,老楼主或许会命令少楼主归来主持大局……”
嘉鸿言尽于此,早就没胆量直视蓝衣男子,跪伏于地,如同要将头颅深埋于泥土之中,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
蓝衣男子倾听着嘉鸿的陈述,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封信件,漫不经心地将其置于烛火之上,任其化为灰烬。
紧接着,他缓缓站起,步履从容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淡然吩咐道:
“还愣着干什么?随我一同去见识一下那位端王妃的风采吧……”
“遵命!”
嘉鸿闻令,慌忙叩首,带着些许狼狈之色从地上爬起,紧紧跟随在蓝衣男子的身后。
……
端王府的前院之内。
姜伯艺已命将尸体妥善处理,又搬来了数个坚固的铁笼,将剩余的二十几名刺客五花大绑,一一投入笼中。
顾芩澜悠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亲手斟了一杯香茗,目光扫向走来的姜伯艺,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随手将茶杯递给姜伯艺,轻声道:
“表哥,你辛苦了。”
姜伯艺毫不见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盯着顾芩澜,责备地数落道:
“你这顽皮的丫头,刚刚可真是让我担心不已!差一点,你就要去与你的母亲相见了,你知道吗?”
“若是你在我面前遭遇不幸,我恐怕也无力回天,只能随你而去,向你爹娘,外祖他们交代了!”
顾芩澜望着姜伯艺焦急的神情,禁不住笑声来,安抚道:
“表哥,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
“你那只是侥幸逃生!”
“不过表哥请放心,我的幸运值会一直在线。”
姜伯艺闻言,抬眼深深看了顾芩澜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却并未反驳,心中却不禁想起了郑鼎廉,忍不住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