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法会,已经是京城中最近少有的热闹的盛事。
只不过京兆尹放了话,只有在玉皇观附近的人,才可以去观礼。
萧据自然是不必跟这些人一起去,早上起来,林碧巧替他收拾了衣装,因为只是普通的祭祀仪式,穿戴也不需要多么隆重,只是寻常的衣瓦也就够了。
论起来穿到这里之后,萧据最怕的就是逢年过节的那些礼仪庆典,特别是祭祀祖宗的时候,那一身十二纹章的衮龙服,以及一顶十二旒衮冕,这穿起来,可真的是要命的。
林碧巧正在整理行装的时候,萧据
抓住了对方的手,“巧儿,你这一胎,一定要帮朕生个儿子。”
林碧巧绯红了脸颊,看了一眼四周,侍女们都是低头笑着,便恼怒的砸着萧据的胸口:“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朕可是说真的,你要生了儿子,快快长大,朕就把那些祭祀祖宗的活计,全丢给他。”
萧据信誓旦旦的模样,林碧巧只觉得有些好笑,抽回了手,“难不成,陛下也就只想着生了孩子,帮您干活吗?”
“那当然,不止还要替朕干活,还要好好孝顺母亲。”萧据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却
惹得林碧巧更加的羞涩,只好把最后一条香囊给他系上,然后把人推了出去。
“您啊,可想得真美,这个孩子能帮您干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两个人调笑着,一派祥和的让萧据出了关雎宫。
萧据这些玩笑话,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
车架从午门而出,走朱雀大街,然后入景山,前往玉皇观。
这一路上浩浩荡荡,街边的铺面几乎全部关了,百姓们若无允许,也不许在附近游荡。
萧据自然就看不到什么人在街面上走动,只是轿子宽大,他瞧着飞燕和春娘
坐在里面,也一点不嫌挤。
飞燕自然是抱拳坐在一旁,靠着马车的墙壁,闭目养神。
春娘的脸色也不见慌乱,穿着侍女的服色,也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
飞燕是个锯嘴葫芦,压根就不会和萧据多说话。
这一路上又闷,闲不住的萧据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春娘的身上。
“春娘,你是几时跟着馆陶公主的?”
春娘连忙收回了眼光,端正坐好,“奴婢自十一岁就跟着公主,到现在也有七年了。”
“那你还记得家乡是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不过青州挨着突厥,所以山
峦起伏,天地广阔。一到夏天的时候茂木茂盛,很是漂亮。”春娘的眼睛亮晶晶的,“而且青州的水也清澈,里面有好多的鱼,每到这个时候,下河去捉一些,再做一碗浓浓的鱼羹,就好日子了。可惜……”
原本萧据听得是津津有味,他从前就是个爱聊天的,现在天天对着的不是奏折就是那些让人生气的大臣,许久也是没有这样好好的说过话了。
忽然听见春娘的情绪低落,便是明白过来,“放心,有朝一日,朕一定会让你回到自己的家乡。”
“真的?”
“嗯,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