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三日,正值烈日当空的午时二刻。
香兰国京城午门处人山人海,喧闹异常。慕容嫣、慕容城以及此次参与逼宫的主要将领们,还有那些与他们暗中勾结的朝中官员们,皆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五花大绑地押解至此。
只见这些昔日高高在上之人,如今个个身着破旧不堪的囚衣,手脚均被粗重的手铐和脚镣紧紧缚住,只能屈辱地跪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
他们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毫无形象可言;而那胸口位置醒目的大大“囚”字,则仿佛是一面耻辱的旗帜,昭示着这群人罪有应得的凄惨下场。
围观的百姓们群情激愤,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午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人手中攥着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菜叶,奋力朝那群乱臣贼子扔去;有的人则手持臭鸡蛋,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罪人;更有甚者,直接端起装满馊水的盆子,毫不犹豫地向着跪着的犯人泼洒过去。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对这群叛贼深深的鄙夷之情。
监斩官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高台之上,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面前桌子上缓缓流淌的沙漏,静静地等待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沙漏中的沙子不断减少,终于,指针指向了午时三刻。
“时辰已到,验明正身!”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身材魁梧的刽子手上前一步,动作粗鲁地逐个检查起犯人身后所插着的写有其姓名的木牌。
此时,坐在一旁的花安颜握住宫九歌的手,轻声说道:“九歌,你眼下怀有身孕,这般血腥的场面实在不适合让你亲眼目睹。要不......就让我来代替你报此血海深仇吧!”
“妻主~” 宫九歌薄唇轻启,眸光微垂,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自己那尚未显怀的小腹上。
宫九歌心中五味杂陈,明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手刃仇人,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六年之久,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从未熄灭。可如今,眼看着复仇的机会近在咫尺,他却突然变得踌躇不前。
对于慕容嫣杀母杀父和灭族之仇的恨意,早已深入宫九歌的骨髓,但当腹中孕育着新生命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却涌上心头。他害怕自己满心的仇恨与戾气会影响到这个无辜的孩子,让这孩子还未出生就背负沉重的血腥之气。
一旁的花安颜将宫九歌的犹豫尽收眼底,她心领神会,握住宫九歌轻抚小腹的手,轻声说道:“妻夫同心,其利断金。九歌,我们既然已结为妻夫,那么你的仇人自然也是安颜的仇人。无论是你动手还是我出手,结果都不会改变。”
花安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给人以温暖和力量。她深情地凝望着宫九歌,眼中满是理解和支持。
宫九歌抬起头,迎上花安颜的目光,四目相对间,彼此的心意不言而喻。他微微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地点了点头。
“等我……”花安颜轻轻吻了吻宫九歌的手背,而后便从座上起身,打算上前亲自结果了慕容嫣。
“我来!”就在这时,一只带着劲气的手却伸了过来,将花安颜摁回了座位上。
“无忧大师?”花安颜抬头望去,随即便看到了一张和宫九歌有着几分相似的俊秀面庞。
她嘴角微抽道:“可是,无忧大师,虽然你也是宫家子弟,但你不是出家人吗?让你出手,那你岂不是会犯杀戒?”
“阿弥陀佛!”无忧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面色凝重如霜,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然世间善恶之分,犹如黑白之分明。惩恶,亦是扬善之举。慕容嫣杀我母父,屠我宫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无忧便舍下这身佛衣,重归宫家,当回宫泽野,杀那慕容嫣,祭我宫家魂!”
话落,无忧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四射。
但见他缓缓松开合十的双手,接着以决然之势扯下身上那件象征着慈悲与宽容的佛衣,用力扔向一旁。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心怀悲悯的僧人无忧,而是变回了曾经的宫家子弟——宫泽野。
宫泽野移形换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已出现在慕容嫣面前。他手握刽子手的大刀,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望着眼前这张令自己恨入骨髓的面容,宫泽野心中杀意汹涌澎湃,几欲冲破理智的束缚。他本打算一刀一刀剐了慕容嫣,让这个女人也尝尝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滋味。然而,就在宫泽野即将动手之际,他侧头看了宫九歌一眼。
宫九歌乃是宫家现任少主,且腹中正怀着宫家未来的希望。宫泽野莫名不想让此血腥画面污了宫九歌的眼。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宫泽野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刀。
但这并不意味着宫泽野会放过慕容嫣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只见宫泽野双足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他暗自提气,调动体内雄浑无比的内力汇聚于掌心之中。随着内力不断凝聚,其掌心处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