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临死至极,那个留着一嘴小胡子的文书开口怒吼道。
“你有何资格杀我等?”
“文书大人所说不错,狗官!”
“巡抚大人这是疯了不成!当日不都说好了吗?你今日莫非是要反悔不是?!”
“狼心狗肺之徒,我等当初就应该将你诛杀当场!怎让你如此嚣狂!”
如今郑耀先已死,群人无首,有了文书带头,商会长与河运主事愤然怒斥道。
“尔等伤天害理,私吞巨款,中饱私囊,如此大的数额,不知侵吞了多少百姓家私,如尔等猪狗之辈,不死何为!”
陈平安抬手示意兵士停下。
既然这些人要死,那也让他们死个明明白白。
“证据呢!”
文书依旧不忿,怒声道:“你虽为巡抚监察百官,但做事也要有证据,你有何证据说我等侵吞巨款?”
“倒是你当众斩杀郑府尹一事,可是在场之人尽皆看到了!”
“证据确凿,王碧阁,你私杀一地首长!若我等今日不死,定要上报到陛下手中!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好。”
出乎意料的是,陈平安对于众人的威胁,似乎只当是孩童的玩笑,不痛不痒。
“诸位有没有做此事,诸位心中自己清楚。”
陈平安
俯下身子。
“若是想要告诉陛下,我给你们机会。”
“我现在便让人伺候笔墨,尔等有什么想说的,这便是最后的机会了,等你们写完,我会亲自交给陛下,让他自带御史丞来好好调查一番,诸位有罪与否,都一清二楚了。”
话音落下,文书等人看着他当真开始着人安排笔墨,心中惊慌。
先前的话不过是狡辩罢了,粑粑有没有落在裤子里,他们这些当事人怎会不清楚?
若是陛下前来,终究也只有一死!
便连忙说道:“王碧阁!你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欺瞒我等,我等要如何相信你不会私自截下!便是写了,你一个从五品官,有何资格面见陛下!”
“要信服?”
陈平安冷笑出声:“不知道当朝大皇子这个身份,够不够格!”
“今日既然敞开了说,我也不加以隐瞒!王碧阁不过是我欺瞒你们所用的花名,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平安,陛下长子是也!”
“如何!”
舒爽了!
凌虎尧看着众人逐渐痴呆的表情,心中长长出了口气,脸上冷笑不已。
那天夜里的鸟气,可不能只有老子一个人受!
“大……大皇子?!”
惊诧之声此起彼伏,文书本还想挣扎一番的
心思,在看到凌虎尧满是早已所知的面容之时,也彻底冰冷下去。
是了,能让凌虎尧如此心甘情愿,也只有皇子这个身份才能做到……
文书心中暗自苦笑。
说来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知几何。
怎的就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吃了这般大的亏?
陈平安冷声道。
“尔等刚才不是说我没有证据吗?好,南山!”
“拿出来!”
“好。”
周南山简单应了一声,将留声机取出,安装上之前的银箔,转动手柄。
“你既是赵掌柜介绍来的……”
当日几人在包厢之中所说的话,便是一字不差的缓缓传出。
“凌将军,把外头的人也拿上来。”
“是!”
凌虎尧听令,安排兵士,将郑耀先背后之人早早安排的杀手都押送而来。
看那一排排兵甲被刀剑压着跪下。
众人心如死灰。
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原来当日……可笑我等真的信了殿下的话。”
文书自嘲笑道。
“能记录下人声音的宝物,殿下既然有这样的能耐,是杀是剐,我再无话可说,任凭发落。”
而后低下头,一副认命受诛的模样。
“放心,我不
会让你们这么轻易去死的。”
陈平安一脚将文书踢翻在地,踏着他的胸口,声音森冷。
“这般死了,未免过于便宜你们。”
“说,你们背后的人是京城的哪位?”
区区几个永和城的小官,怎会有胆子杀一个钦赐的巡抚?
这背后定然有大人物指点!若是不能揪出那人,陈平安便是离开了,也难以安心。
“不晓得。”
文书低头说道。
“那人从来不会与我们当面说话,只是在郑耀先身边派了个影子,将这两人当做传声筒罢了。”
“那影子呢?”
“只有郑耀先一人知晓,我们也从未见过。”
文书狞笑道,似是扳回一城般的痛快。
“如今郑耀先已经身死,恐怕除了那位大人物自己,再无人知晓影子究竟是谁了!”
“殿下!可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住口!”
凌虎尧一念气不过,便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