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寒的言辞仿若惊雷,引得包括郭秀清在内的邻水军部将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邓文龙最夸张,手里的茶碗都掉在了地上,目瞪狗呆的看了看刘寒又看了看郭秀清,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邻水军经此一役,部队减员严重,仅有的邻水城也基本被打废了,倘若不算伤兵,如今林水城的战斗力满打满算不到两千,而李定国呢,据说起码有三四万人,这就好比说一只老虎要跟一只鸡拜把子,还要喊鸡哥。
李丰和第一个站起身来走到刘寒身后,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的也跟着刘寒行礼,郭秀清等人见状当然知道该如何作,踢了一下还在发愣的邓文龙,就与其他同僚一块跟着刘寒见礼。
这是刘寒对李定国,尤其是李定国身后的那些部将的尊重,人家虽然是‘下嫁’,但不管李定国的这些部将是否归心,礼节上的事儿不能少。
“局势维艰,念与诸兄弟报团取暖,望与诸位共襄大事。”李定国站起身来,同样抱拳弯腰还之以礼。
他身后的那些部将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皆都赶紧站起身来还礼。
“哈哈哈!既已拜过礼,便都是自家兄弟,都坐下吧,坐下说。”刘寒哈哈一笑,顺势扫了一眼李定国的那二十多个部将,见无人出言反对,心里暂时安生了不少。
李定国、郭秀清等人笑着相继落座,而后又都看向刘寒,郭秀清等人心中窃喜,这说明邻水军仍旧是刘寒说了算,邓文龙则仍旧心中意难平,这意味着他日后有更多的竞争对手,邓文龙向来如此,他的目光随即就放在了李定国身上,寻思找个什么理由与之比试比试。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南明小朝廷菲拉不堪,估摸着撑不了多久,四川境内的阿济格或许不日就会抵达这里,战争并未远离,倘若大清能腾出手来两面夹击,咱们就将腹背受敌,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机,我暂定了三步走的计划,诸位兄弟且听一听,倘若有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皆可出言讨论一二。”刘寒正襟危坐看着众人道。
“这第一步,多铎大军溃败,大清国肯定没有预料道,按照从那些鞑子俘虏口中得知的消息,原本多铎负责的是夔东、顺庆、重庆三州府,是以在阿济格得知这边战事前,我等还有时间迅速占领这些地方,倘若有余力,潼川府也可以纳入计划之中。”见众人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刘寒微微皱眉的接着道。
虽然如今连邻水城都乱作一团,士兵们也都很疲惫,但没办法,想要在接下来有足够的资本与鞑子对抗,就必须趁着鞑子还未反应过来,迅速占领一部分地盘,有了城池才会有百姓,有了百姓才会有税收,才能稳定军心。
“我从泸州府经过时,那阿济格正在攻打镇雄府,虽然那边已没有多少守军,但即便那阿济格攻下镇雄后直接挥师来攻打咱们,少说也要半个月时间,是以这段时间十分重要,我支持管营大人的计划。
”李定国略作沉吟便表示附议。
“你们倘若有任何意见,也可说出来。”李定国说完又扭头冲身后的部下道。
李定国十分清楚,既然已经决定加入,那日后肯定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言堂,虽然刘寒目前并未对他的这些部下分开部署,但不能排除日后不会这样做,倘若分兵部署,李定国与他的这些部下很可能就会变成同级关系,李定国在作这个决定之初,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是以他如此表态也是给他的那些部下打了个预防针。
至于管营大人这个称谓,其实也是水到渠成,袁韬等一众摇黄老将皆战死,余下的黑虎王高和过天星梁虎,兵力加一块也就一千来人,而这俩老哥也顺理成章的推举刘寒作为管营。
但李定国的那些部下很明显并未适应现在的身份,而且也不敢忤逆李定国,只有郭秀清等部将三言两语的说起了自己的看法,众人都对刘寒的计划表示肯定。
“冯英,监视阿济格动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时刻掌控其具体位置,过远的飞马来报,近些的用对讲机,我允许你动用四部对讲机,容后可寻李丰和讨要。”刘寒对坐在最后边的冯英道。
监视、搜集情报本就是冯英的主职任务,再加上有四部对讲机,理论上可以在一百多里的距离上实现即时通讯,冯英自然信誓旦旦的接下了这差事。
“除此之外,快速肃清顺庆府、夔州府各县城鞑子溃兵,尽快分出兵力来攻取潼川府,李老弟,这事儿恐怕只能你来做了。”刘寒看了看李定国道。
邻水军虽然也还有余力,但毕竟伤亡惨重,随着胜利到来,士气也多少有点松懈,留在邻水、大竹等县城布防、加固城墙、安抚民众已然捉襟见肘了。
“没问题。”李定国拱了拱手应下差事。
“不单单是潼川府,倘若有机会,也可以尽可能的多占些城池,但不要与鞑子主力打野战,倘若遇到鞑子,可暂避锋芒甚至撤回来,咱们暂时只打防守战。”刘寒再次交代道。
经历这一年多的大小战事,刘寒深深的知道攻城战和防守战究竟有多大区别,战事一起,往往是攻城的一方要付出几倍于守城方的代价,譬如邻水防御战,在鞑子最初的几次进攻时,邻水军只付出几十人甚至十几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