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瞿塘关到邻水县,本来只有四五日的路程,但刘寒一行人愣是走了七八天,一直到九月二十三日下午才抵达邻水。
倒也不是刘寒偷懒,二十沿途的首领哥哥们实在太热情了,每到一个城池,刘寒就被拉着去喝一顿酒,而后就是那些首领从城内搜罗到的刘寒需要的瓷器和木头。
可刘寒的马匹已经不堪重负了,最后还是那些老哥哥们够意思,自己送的东西自己找马找骡子甚至驴子来拖,当刘寒到达邻水县时,原本两百人两百匹马的队伍,愣是变成了两百六十多匹马,外加五十多匹骡子,和六十多头驴子。
当然,刘寒一点也不觉得麻烦,他倒是觉得此番真是不虚此行。
用他那少的可怜的古董鉴赏知识来看,这一批东西里头精品绝对不少,摇黄在夔州府经营多年,那家底可不是邻水城能比的,他们平日里用的瓷器就格外精致,说不得里头就有不少官窑出产的东西,毕竟当官的跑路时大概率是不会将瓷盘瓷碗也带走。
官窑呀!一个就值好些钱,将近四百匹牲畜拉回来的东西,倘若都能顺利带回现代去,那该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刘寒一想到这里就不禁乐得嘴角都翘了起来。
“大人你笑什么?”邓文龙觉得刘寒这两天有点怪,他担心刘寒魔怔了,因为一路上总是无端的就嘴角上扬。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邓文龙可不想刘寒生毛病,因为他觉得在刘寒手底下当差最是舒心,不像在左良玉军营里,四处都是给他使绊下套子的,恨不得他莫名其妙的死在那里。
现在的邻水军营多好呀,能吃饱饭不说,偶尔还有肉,军营里个个都是人才,城主大人说话又好听。
“我想你高兴的事。”刘寒瞥了一眼邓文龙,他觉得这厮皮又痒了。
“什么高兴的事?”邓文龙浑然不觉刘寒的眼神,自顾自的问道。
“关你鸟事,前头就是邻水了,回去后不许乱说话!”刘寒冷着脸道。
“好咧!大人放心,咱的嘴可严实了!”邓文龙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大咧咧的道。
刘寒觉得凡是说自己嘴严实的,就没有一个是真严实的,不过刘寒也没太当回事,无非是一丁点糗事而已。
待部队到了邻水城外,郭秀清李丰和等人早就在城门口迎接,按照刘寒的命令,不管他在不在,负责巡守的斥候都得将巡视范围扩大到邻水城周围十里以外,郭秀清很自然的就提前知晓了刘寒的行踪。
“丰和老哥,听冯英那小子说,这次咱家大人驮来了数百匹牲畜的瓷器和木头,你说咱家大人弄这么多瓷器和木头,真的是‘上头的人’喜欢吗?”郭秀清一边看着远处的队伍靠近,一边对身旁的李丰和道。
“也许吧!但你真能搞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大人自有大人的用意,不论大人是上头之人的神使,还是上头之人的同僚,大人总归是用这些东西给咱们换来了粮草和军械,让咱们得以安心的在这个年代存活,而且,我们活的挺好,
这就够了。”李丰和扭头对郭秀清道。
“老哥说的有理,日后我也不说了,下头的人谁再乱说,我就打他军棍。”郭秀清被李丰和一番言辞说的心服口服,其实倒也不是郭秀清爱八卦,实在是他天天呆在军营里,下头的部下胡乱猜测,还偶尔找他去验证。
“嗯,这就对了,大人有句话说得对,咱们生在这里,倘若不想背井离乡受人欺负,只能靠咱们自己。”李丰和说完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刘寒身上。
“这句话只对了一半,靠咱们自己,但更得靠咱们大人,否则就凭咱俩,不出三个月邻水城就得恢复如初。”郭秀清说这话时几乎实在自言自语,他嘴里的恢复如初指的是刘寒执掌邻水城之前。
因为刘寒敢免除所有百姓的田赋,还能通过上头的人解决大部分问题,能让全城人上下一心,这是不可替代的作用,换了旁人一切就会改变,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假象。
“不好好训练,都出来摆什么排场?”刘寒见自己的左膀右臂竟然都在城门口等他,虽然是出于好心,但刘寒还是呵斥道。
他这个人不怎么喜欢摆排场,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现在并非训练时间,南城墙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士兵们都很累,卑职就同意让他们休息一下午,是以才得了空余丰和老哥来迎接大人。”郭秀清知道刘寒并非真的生气,但仍旧做出了解释。
“嗯,先不说这个了,快找人来卸货,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让他们轻拿轻放。”刘寒指着背后的四百匹牲畜道。
李丰和和郭秀清自然领命,不多时一队队士兵从军营方向跑来,此时驮牲口的队伍也已抵达县衙门口,刘寒就这么站在县衙里笑眯眯的看着部下搬东西,那情景就好像是在看自己从外面往家里扛钱,那些不是烂瓷器,也不是破木头,那都是刘寒的小钱钱。
“通知一下军营里的弟兄们,要打仗了,这次是动真格的。”刘寒悄咪咪的道。
郭秀清和李丰和见刘寒一副轻松惬意的表情,他们自己也很放松,就那么一左一右的站在刘寒身边看部下搬东西,可刘寒这么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