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寒蹲坐在箩筐里,被城上的部下用绳索下放出城时,李定国也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
诚如刘寒的推测,李定国这次来邻水城,确实是想见刘寒,为此他只带了自己众多部队里的骑兵,而且也只带了五千,从自己的驻地到邻水,六七百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两天多。
这几乎已经是战马的极限了,而且李定国带的皆是轻骑,所谓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并不存在,倘若想跑的更快,唯有一人两马,或者一人三马,但那太奢侈了,即便对于李定国来说也是如此。
之所以要如此兴师动众,也确实是因为李定国觉得刘寒不简单,韩牛儿和沈龙的溃兵确实有不少人被他的哨骑抓住,那些溃兵口中,刘寒一声令下动辄万炮齐发,而他们的首领沈龙也直接被炸成粉末。
也不知道这些溃兵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还是真的被吓坏了,总之从那些溃兵口中,刘寒其人神鬼莫测,甚至刀枪不入,李定国自然不大相信。
但是除了溃兵的消息外,李定国还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再加上刘寒平日里并未关闭邻水城的城门,城内外百姓也都是自由进出,这使得李定国得到了更准确的消息。
尤其是刘寒在城里的那次讲演,以及他说到做到的作风,让李定国格外感兴趣,虽然在他看来那些话有些幼稚甚至愚蠢,但李定国还是决定亲自来见一见。
当然,倘若刘寒胆怯畏惧不敢出来,李定国肯定会很失望,到时候他并不介意来一次骑兵攻城,李定国打过无数次硬仗,多少座坚城都没能抵挡住他的攻击。
就邻水这等城墙不过三丈的小县城,只需砍伐树木或者干脆从周边的村落里拆毁房屋做一些云梯,他就有把握拿下邻水,无非就是费点事罢了。
眼瞅着刘寒从城头上下来,以至于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李定国,竟有些欣喜起来。
“将军,他来了,要不要射杀?”一个部将请示道。
他们并不知道李定国的意图,在他们眼里只要射杀了敌军的首领,那邻水城基本就拿下了,事实上在他们的征战生涯里,城池被攻下的其实是少数,一般都是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城内的守军自动投降的。
“没有我的军令,谁敢擅自射杀,定斩不饶。”李定国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部下,只是平静的张嘴说
了一句,那部下随即愣了一下不再多言。
刘寒没有带战刀,倒也不是因为他无所畏惧或者相信李定国的为人,实在是战刀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李定国虽然是民族英雄,但刘寒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毕竟没有什么比他的小命更珍贵的了。
为此他不仅穿了全套的防刺服,还戴上了平日并不佩戴的防暴头盔,他一边向李定国的军队走,手里一边把玩着电棍,除此之外他的腰间也鼓鼓囊囊的,除了另外的两个电棍外,还有防狼喷雾、辣椒水等等小玩意儿,左右腿还各别着一把高碳钢匕首,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当然,这都不是刘寒最大的底牌,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会毫不犹豫的启动空间传送,即使空手回到现在有些浪费传送次数他也不在乎。
“你便是刘寒?”李定国双腿轻夹马腹,通人性的战马随即忽闪了一下大眼睛,向前走了几步。
“呵呵,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是刘寒,李定国?”刘寒笑着冲对方拱了拱手,在明末待了近两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明时的常见礼节。
此时他与李定国之间也不过八九步的距离,刘寒已经看清了来将的模样,此人头戴凤翅盔,身穿明式山文铠,腰佩一把亮银长剑,观其大概,得有一米八上下,生得器宇轩昂,看年岁估摸也就二十四五,尤其是那双充满冷静的眼睛,外加上一种独特的气质,让刘寒觉得有点想后世的武打演员赵文卓。
“你如何知道我的本名?”李定国略感惊讶。
他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张献忠收作养子,也自此改姓张,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就是他的亲卫统领都不知晓。
“我不仅知晓你的本名,还知道不少其他事呢!不知李将军来此有何贵干?该不会是为了这座小小的林水城吧?”刘寒又笑道,他的言辞不仅毫无惧意,甚至云淡风轻的好像是与朋友交谈。
“有何贵干,你夺我城池,反倒来问我。”李定国轻哼一声道。
“哈哈哈!我可不信你会在乎这么一座小县城,你的目光应该多放在东边,那里才有你真正的敌人。”刘寒哈哈大笑,指着东边道。
“大明?即便陛下有令,也首先得把你们先除掉才是。”李定国瞅了一眼刘寒,又看了看夔州的方向,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摇黄十三家与刘寒之间
的勾当。
“不不不!南明那小朝廷不足为惧,我说的是建虏,他们,才是咱们真正的敌人!”刘寒摇了摇头道。
“煌煌华夏之地,黎民亿万,如今建虏区区之数,竟敢入主中原,扬州、嘉定、江阴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都要亡国灭种了!尔等身为汉家子嗣,却安居一隅,所图不过自相残杀,亲者痛,仇者快,如此做派,将军不心痛吗?”刘寒见李定国沉默不言,抬高了音调痛斥大西国的短视行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