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凌乱披散在肩头遮住面容,露在囚衣外的指头上满是黑泥污垢,两人缩在角落里比路边乞丐还不如。
林枫看到他们这模样没有丝毫同情,这都是罪有应得。
他皱了皱眉头:“这两人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回禀侯爷,左边那位是张龙。”锦衣卫上前应道。
“行,把他提出来,我要单独问他话。”
被连着审讯好几天,别说是张龙这种普通人了,就算是意志坚定,经受严格训练的人都受不了。
被锦衣卫提在手里,张龙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嘴里不住地低声求饶。
砰!
进了另一间牢房,张龙被扔在地上,连忙又缩到角落里去,俨然被吓得不轻。
林枫让其他人出去,自己拎了张凳子在正中央坐下。
“张龙,之前的审讯里,你说你在帮人用清水河运货?是京城吴家让你运的?”
张龙浑身发抖,连连摆手。
“别杀我……别杀我……”
见状,林枫眉头一皱,冷冷道:“老实交代,本侯可以考虑放你出去。”
张龙身子一哆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连磕头道:“对,对,对,就是吴家,他不但让我们在清水河下游收银子,还让我们借用各自在当地的势力运送东西。”
“这样做不但可以逃避税收,而且因为清水河是他们吴家的,所以不会有人来查,京城里有不少走私,都是吴家在做!”
眼瞅着有机会能够离开,张龙强压着心中的惧意,竹筒倒豆子般将和吴家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
吴家让他们办的事还不是一件两件,不少得罪人见不得光的事,都是让张家父子去做。
也正是靠着这些,张家父子才能从乡下的普通富商,一跃成为当地豪门。
听完张家父子的供述,林枫冷笑愈浓。
“好一个吴家,难怪此前要将清水河把持在手里,原来私底下竟然还干走私!”
在大宇走私罪可大可小,如果是贩卖私盐,无疑是重罪。
但倘若只是贩卖些小东西,如丝绸织物文玩,其实只要上下打点好,完全不用担心被查。
因为站在大宇的角度,其实走私也是另一种商贸形式,只不过见不得光而已。
“看来吴家也不知道他们在走私什么,否则不会这么轻松地把清水河交给我。”
估计在吴家眼里,走私些小东西根本无关紧要,殊不知他们走私的东西,会对大宇造成极大的影响!
“侯爷,侯爷,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一概不知道啊……”
张龙见林枫不说话,以为已经到了走狗烹的时候,满面惶恐地磕头求饶。
林枫懒得搭理他,吩咐锦衣卫把人押回去,转而去了张昌龙的牢房。
相比较张家父子的惨状,张昌龙还要更凄惨许多。
整个人血肉模糊,原本惨白的囚衣已经变成血色,新的血迹附着在旧的血迹上,形成密密麻麻的血痂,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张大人,感觉还好吗?”
林枫在他面前施施然地坐下,上下打量着对方。
听到林枫的声音,张昌龙勉强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还好,多谢侯爷关心。”
“没想到内阁中还有张大人这种硬骨头,真是让我对内阁刮目相看。”林枫叹了口气,“但是张大人给的口供,让本侯不是很满意啊,都没什么重点。”
“本来就没什么重点……我什么也不知道。”张昌龙说话有气无力,连咳嗽都咳不出来。
诏狱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给张昌龙上的这些手段,已经减了不少强度。
若是真按照诏狱最原本的方式来,只怕张昌龙现在已经成枯骨一堆了。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有人知道。”林枫意味深长道,“吴家清水河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名字,张昌龙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记得,吴家得先帝恩宠,将清水河赏赐给他们,与我又有何干?”
看到张昌龙的神情变化,林枫便猜到这件事哪怕不是对方主使,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他几步上前,凑到张昌龙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张昌龙,,本侯现在是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本侯可以保你平安无事,但若是等本侯查出来,到时候天下没有人保得住你!”
如果真的确定张昌龙与鸦片一事有关,只要林枫在朝会上进奏,满朝文武几乎不可能有人会出面来保他。
鸦片的危害阐明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意识到这玩意儿危害有多大。
这时候谁出面保张昌龙,谁就是在自寻死路!
张昌龙神色变换,半晌吞了口唾沫,咬牙道:“侯爷若是能查,大可以去查,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是个硬骨头!”
林枫见对方如此坚决不准备开口,也不打算继续和对方耗下去。
“等本侯查出来,到时候看你还能怎么嘴硬!”
说罢,林枫拂袖转身而去,几名锦衣卫冷着脸走进牢房。
片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