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渔民们也只是最多犹豫了一瞬,便纷纷应承下来。
虽然说镇压倭寇也有生命危险,可那都是后话,那么多人一起上,死不死都还未必。
可如果捕不到鱼,他们是真的会饿死的!
两相比较下,去对付倭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见所有人都答应下来,林枫面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这种事光靠自己的威慑力肯定是不够的,毕竟要练兵,要上阵到杀敌。
若是这些人自己不愿意去,那不管是训练还是上阵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只有当他们真心为自己所用,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眼瞅着鱼都抓得差不多了,每艘船都装得满满的,林枫这才大手一挥。
“返航!”
……
另一边,魏支鹤正在府中坐立难安,来回踱步,面上满是愁容。
他先前觉得自己只要脱出这趟浑水,就能够置身事外。
但越想越觉得处理方式有问题,因为脱出浑水导致的后果,就是他现在根本无法介入到这一系列中事情去。
如今发生在宁州的,是过去几十年都未曾有过的变革之事。
最温和的情况,都是林枫与四大家族达成和解,双方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实现宁州权利的分割。
即便是这样不会出现任何激烈冲突的情况,自己在其中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作用。
官场上林枫是钦差上使,民间有四大家族,自个这个知府岂不是等于被架空了?
可要是发生激烈的冲突,那自己这个知府亦是头一个比问责的对象。
你在宁州管辖这么多年,四大家族近乎一手遮天你却不闻不问,这已经不是所谓的尸位素餐就能够蒙混过关的罪名。
一旦林枫掌握在宁州的话语权,身为知府的自己定然会被清算。
魏支鹤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年轻的时候也有着一腔抱负,致力于仕途,好不容易坐到宁州知府这个位置上。
本以为半生奋斗,终于有一亩三分地可以一展雄图。
谁知道,早有本地四大家族严阵以待,将权利死死地捏在手里。
再加上其成为知府时,正是先帝病重难治,皇权旁落之时,朝中权利争夺不断,根本无暇顾及他事。
哪怕是魏支鹤想要请援,却迟迟得不到朝中回应。
苦苦支撑数年后,终于还是选择与四大家族合作,只要能够保持宁州繁华,便不再对四大家族动用任何手段。
至此,宁州局面形成,一过去便是这么多年。
就在魏支鹤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度过后半生的官场时,林枫的横空出世,将如一潭死水的官场搅得翻天覆地。
哪怕是魏支鹤身处宁州,久未回京叙职,依旧听闻诸多林枫的事迹,心中惊诧之余,亦是生出丝丝羡慕。
如果自己当初有林枫这样在朝中的支持,恐怕宁州也不会变成眼下这般模样。
想到这儿,魏支鹤心中莫名生出些委屈。
这些年他没少被骂过,有官场同僚,有民间百姓,说他是四大家族的走狗,堂堂知府尽做些摇尾讨好之举。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都说江南官员不如狗,全都得看士族的脸色做事,他所在的这宁州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江南?
就在这时,有衙役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大人!大人!”
“吵吵什么,不知道本官偶感风寒,现在根本无力行动吗?”魏支鹤没好气地道。
“不是,不是,大人……那林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话,魏支鹤面色刷地一白。
往日里外出捕鱼少说都要两三天,现在连一天时间都没花到,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林枫等人遇上了暴风雨,被迫回返。
这般情况,定然是空手而归。
先前林枫用出的手段,魏支鹤也是心知肚明,看得出林枫是打算以这种方式来动摇四大家族在宁州的地位。
属于是剑走偏锋,背水一战!
如今无功而返,意味着林枫针对四大家族发起的最猛烈一击,就此宣告失败。
想到这,魏支鹤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宁州的境况终究是太过恶劣,哪怕是如林枫这等能臣,依旧拿四大家族没有任何办法。
“罢了,现在也只能想办法在其中斡旋,否则事情恐怕都难以收场。”
魏支鹤起身,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这种情况也该他出面了:“林大人他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没有人受伤!”衙役面上洋溢着兴奋之色,使得魏支鹤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自己这手下该不会是四大家族的人吧?
怎么这种时候看起里那么亢奋啊?
全然没有察觉到魏支鹤的目光,衙役急声道:“大人,您快去看看吧,现在港口那儿全都是鱼呢!”
“全都……全都是什么?”
魏支鹤本来听到没人受伤,还在慢悠悠地穿衣服。
闻及此言,蹭地窜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衙役,声音都拔高了一截。
“全都是鱼啊!林大人他们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