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试探性地问道：“大爷，今天会面情况如何？那林大人是什么态度？”
刘老太爷重重地冷哼一声，目光阴沉道：“那家伙不识抬举，要钱又要人，完全没把我刘家放在眼里！”
他简单地将在酒楼中发生的事情，给刘勇说了一遍。
听完，刘勇眉头微蹩：“大爷，这林大人如此霸道，似乎有所依仗，咱们可得当心啊！”
“哼，他能有什么依仗？无非就是靠着太后专宠，这等阉人自以为是个人物，殊不知只是别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话虽如此，但刘太龙心中很清楚。
哪怕林枫是条狗，也是条他们招惹不起的狗。
且不提其本身的功绩，光是受太后独宠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敬而远之。
这也是为什么，刘太龙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甚至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若是林枫在宁州出了什么事，不只是会引得太后震怒，当初跟随着林枫前去北方镇压女真的士兵们，就要先一步暴动起来！
江南士族倒是可以优哉游哉地脱身，但他们四大家族的根都在宁州。
“大爷，那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刘勇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太龙思索片刻，冷声道：“去把渔铺里那些老弱病残全都集中到一起，给他林大人送去，看他要怎么用这些人去镇压倭寇！”
“明白了。”
“还有，赶紧把刘力那混球给我找回来！这种时候别在外头乱晃！”
“明白。”
刘勇转身离开，来到城中的春意楼。
按照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都待在这青楼之中。
“哎哟，这不是刘家大公子吗，您怎么有时间来这儿呀？”老鸨见着刘勇，惊讶之余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刘勇眉头微皱：“刘力呢？”
“二，二少啊？”老鸨目光飘忽，“这，这我也不知道呢……”
刘勇见她神色慌乱，知道事有蹊跷，一把抓住老鸨的手臂：“说！他人在哪儿？！”
……
半柱香后。
刘勇站在一栋民房前，面色铁青，想到自己先前听老鸨说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
“哟，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身材修长的瘦弱年轻人晃晃悠悠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边提裤子边冲刘勇挥手招呼。
隐约能看到屋子里，躺在床榻上的年轻妇人衣衫不整，正低头默默收拾着东西。
刘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前，提溜着年轻人的衣襟就往外走。
来到僻静处，刘勇一把将他甩在墙上，厉声低吼：“混蛋！谁他妈让你做这种事的？人是有丈夫的！”
刘力斜靠在墙上，满脸无所谓的模样：“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是不给钱，更何况那女人也没拒绝啊。”
“你！”
刘勇一把按住额头，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我警告你，钦差上使已经来城里了，把你平时的这些德行收敛点，到时候落在上使手里，谁都救不了你！”
刘力还是那副起皮笑脸的模样：“大哥，咱们刘家在镇海城说一不二，就算我喜欢睡有丈夫的女人，谁又敢说什么？这你情我愿的事情，上使也管不着啊。”
“懒得管你！”
刘勇懒得和自己这纨绔弟弟废话，转身大步离去。
……
不得不说，四大家族的动作很快。
中午说好要出人出钱，下午就已经把人送过来了。
“动作很快，质量很差。”林枫点评道。
随行而来的秦忠面泛怒色：“大人，这些家伙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在两人跟前，是被四大家族派来支持林枫的人手。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说话都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似得。
林枫随便点了个人出来：“你多少岁了？”
那人用了咳嗽了两声，虚弱地拱手行礼：“回，回禀大人，小的今年三十有一……”
“三十一？”
林枫眼睛都瞪圆了，上下打量着对方。
身形佝偻形容枯槁，眼眶深陷眼下泛青，走两步晃三下，风一吹就要倒似得。
你管这叫三十一？
五十一他都信！
“呵呵，看来这四大家族并不是很想剿灭倭寇啊。”林枫挥了挥手，示意秦忠把这些人带下去。
“大人，这些人根本没用。”秦忠忍不住低声道，“他们这模样，真上了战场，怕是连一刀都撑不住。”
“没有废物的人，只有废物的将军。”林枫淡然道，“这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受过伤，而且常年在海上飘泊，所以身体被搞坏了，只要给他们点时间调养，照样又是好用的士兵。”
“但……”
“秦忠，记住一句话。”林枫语重心长道，“居于高位者总是将人命看作数字，但我们是在战场上的人，漠视人命只会让我们失去对危机的感知。”
“所以，不管坐到什么位置，都绝对不要将战斗当成普通的人命数字来计算，每一条人命都很重要。”
秦忠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