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声泪俱下。
朝堂上的众朝臣,各个也是心神俱震。
官场是个大染缸,在其中待久了,很少有人能不忘初心。
林枫掷地有声的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将他们曾经的热血和报复,唤醒了出来。
想想最初,当官为了什么?
就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保住头顶的乌纱帽,唯唯诺诺,不敢言语,随波逐流吗?
还是就是为了做一个人人都憎恶的贪官,过着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不是,都不是。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谁不想忠贞报国,青史留名,被后人称颂。
只是,历史就是一个轮回,屠龙的少年,最终却成为了恶龙。
老太傅等朝臣在沉思。
另一边,杨雍和内阁众官员,也陷入了沉思。
“变革之事,林公但有任何计划,老夫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必全力支持。”老太傅第一个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后,看向林枫,严肃的说道。
眼下的大宇,陛下年幼,太后从旁辅政。
九千岁深得太后信任,本人又有极强的手腕,同时,在民间,还有极高的威望。
若是推行变革的话,说不准真的能够成功。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眼前,即便有赌博的成分,老太傅也打算赌这一次。
随着老太傅当先开口,在场的众官员,纷纷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反应最激烈的,无疑是以杨雍为首的内阁众官员。
他们知道,以双方之间的仇怨,林枫肯定会对他们背后的士族动手,但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早。
税制改革,说白了,针对的不就是他们背后庞大的士族阶层么。
宇朝上百年的历史,在时代的发展中,他们背后的士族,通过各种巧取豪夺,非法占有,名下积累了大量的田产。
一旦改革税制,必先首当其冲。
不行。
即便是拼死力谏,也要想办法阻碍这场变革。
就在这个时候,在那大殿上方,一名小太监从偏殿里走了出来。
“太后旨意,今日早朝,由九千岁来主持,早朝商议的一切事宜,事后如实禀报即可。”
小太监走到大殿上方站定,目光望向大殿内群臣,朗声喊道。
皇帝年幼,太后从旁辅政,行使皇权,正常情况下,都是要上朝的。
如果不上朝,让朝臣来暂代主持朝政,这在世人眼里,多少有种懒政不作为的意思。
这个时候,但凡是有志之士,肯定会义愤填膺的进谏。
可是,此时的宣政殿内,除了杨雍以及后面的内阁众朝臣皱起了眉头,再看其他人,尤其是林枫一派的官员,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能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玲珑剔透。
九千岁有推行改革的想法,太后就突然不临朝,将手里的大权交了出来。
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谢太后,林枫必定不辜负太后的信任。”林枫朝着大殿上方,躬身说道。
那小太监见状,弯下腰,笑着回敬林枫一礼,从偏殿离开。
等到小太监走后,林枫上前几步,上了两个台阶,转过身,面向群臣。
“今日朝会,由本公暂代,诸位有什么想要的,都说说吧!”林枫目光扫视一周,朗声说道。
宣政殿内,先是一阵安静。
原本做好死谏准备的内阁众官员,看到林枫站在那里,一肚子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还怎么说。
给提出建议的人说,他提的建议不行,这不是纯粹找不痛快么。
内阁的人没动静,魏贤却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他这一站,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林公,老臣自入主户部以来,也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来,整顿户部,清查往年账目,核对税收,有几句话,不吐不快。”魏贤拱手说道。
看到魏贤出来,林枫玩味的一笑,伸了伸手道:“当说无妨。”
“老臣翻看往年账单,就前年来说,我朝一年的税银是三千六百万两,实收税银是三千一百万两,这银子看上去不少,可实则,前年一年的支出却有三千九百万两,非但没有库存,反而还有亏空。”
“除了税银,还有税粮,偌大的国库里,库存的粮食竟然不足五十万石,就去年豫州旱灾来说,若非是林公您惩治恶吏,筹集到了赈灾粮,恐怕不知道有多少灾民将白白饿死。”
关于国库亏空这件事,在场的人,都心如明镜。
魏贤入住户部之前,内阁和宁王在户部争的不可开交,争夺其中的利益,银子去哪里了,那还用说吗。
至于说税粮,当下各地土地兼并严重,大部分的土地,都落到了士绅权贵手里,而作为税收主力军的平民百姓们,手里根本没有多少土地,可想而知,税粮从何而来呢。
这就是宇朝的现状。
当魏贤的目光从内阁众官员身上扫过的时候,杨雍的脸色,瞬间变的黑了下来。
你说就说,看我们是几个意思。
若是放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