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然离开。
临近上朝,林枫没有带着卢天工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来到司礼监这边。
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司礼监里,除了林枫和卢天工,便再也没有一个人。
“尚书大人这般火急火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有人要对大人不利?”林枫坐下来,开口问道。
“林公,你一定要救救犬子啊!”卢天工扑在林枫近前,立刻就哭诉起来,看那架势,差一点就要给林枫给跪下来。
林枫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些文人,似乎都有个通病,但凡是求人的时候,都要痛哭流涕一番,声泪俱下,似乎不这样,就显示不出自己的可怜,显示不出求人的诚意。
相比起来,还是武人干脆些。
这种虚情假意,林枫根本无力吐槽。
不过,这个时候,卢天工喜欢演,他也得配合不是,戏台子已经搭好了,这处戏总要咽下去才是。
“令郎?听说令郎年少有为,年轻尚轻便已经是晋阳总督,前途不可限量,这是出什么事了呢?”林枫继续陪着卢天工演下去。
“这该死的逆子,老夫也没想到他会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卢天工虽然在哭诉,心里头却犹如明镜。
秦忠才离开晋地不久,他的暗自卢正浩便赶忙给他传信,将所有事情坦白的一清二楚。
而且,着重提了一下,不少晋地的官员已经向京师上了折子。
而今,这些折子没有出现在内阁,分明就是被人截胡了,至于说送到哪里,无需多说,肯定是林枫手里了。
“林公,晋地官员的折子,想来,您已经看到了吧?”林枫始终在周旋,卢天工却按捺不住,只能首先引入正题。
“折子哦?想起来了,尚书大人说的是晋地官员弹劾令郎的折子吧,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事务繁多,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卢天工急不可耐,林枫却悠闲的很。
不吊着点这老货胃口,他岂能乖乖就范。
好歹前世看过不少影帝级别的表演,林枫就算学不了十成,也能学个一二。
卢天工知道也无所谓。
求人,总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和诚意来,空手套白狼,想都不要想。
“林公,这件事,老夫求你了我家里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小儿子不成气候,老夫的衣钵,还要靠着正浩来接替。”
“他若是出了事,我卢家可就后继无人了。”
卢天工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林枫根本不为所动。
这老货,演的不错,让人动容,可自始至终,却什么都不提。
真当小爷是个圣母,谁都愿意出手搭救一下。
还卢家后继无人,这话说的轻巧,这事若是闹大了,别说一个卢正浩,就是整个卢家,都要被牵连其中。
不同于陆进父子莫须有的罪名,卢正浩此举,可以说是真正的卖国。
尤其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大宇和女真水火不容,务必要以一方被歼灭才能结束。
卢正浩往女真贩卖军资,往严重里说,就是通敌,这是要诛九族的。
这是一条警戒红线,谁越过,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尚书大人,不是本公不想帮忙,实在是,这件事牵扯太大了。”
“晋地各处,弹劾令郎的折子太多了,而且,各地卫所里,将士们还不够用,令郎却悄然转移到王家,再经过王家的手,贩卖到女真。”
“如今,朝廷与女真的战事,你是知道的,往女真贩卖军资,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说到这里,林枫的脸色沉下来。
凡是发国难财的,在他看来,都是应该被千刀万剐的。
国家,国家。
有国才有家,如果国都没有了,被女真南侵下来,还哪来的家。
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人却还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卢天工看到林枫恼怒的神情,心也沉到了谷里,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逆子为了钱财,竟然敢贩卖军资,还卖到女真手里。
亏得这件事还没有爆出来。
若是被爆出来,便是满朝文武,都想也不会放过他,便是他依附的内阁,保不齐也会撇清关系,落井下石也不是没有可能。
利益的联盟,有时候十分牢靠,有时候有脆弱如纸。
贪污是贪污,无非就是银子罢了。
可一旦牵扯到国家利益,这不是谁都愿意共患难的。
如果说大宇是个垂暮的老人,那大家就是这个老人身上的吸血虫,那怕是老了,还有不少的鲜血供大家吞噬。
这个时候,有人为了吸的更猛,将外人也拉过来,那大家伙肯定不会乐意。
卢天工深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出来,粗略一看,估计有不下百张,每张都是一万两的票子,然后,推到了林枫旁边。
林枫也暗暗咂舌。
不亏是从大宇开国就传承下来的家族,这出手就是阔绰。
送礼送上百万两,只怕是要刷新出一个记录来吧。
当然了,这也让林枫看出来,卢天工救他那儿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