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什么都没了。
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阳光透过残破的瓦片漏了下来,照在脸上,刺的人眼睛生疼。
不由得眼角就流下了眼泪。
林秀贞只觉浑身都酸疼无比,脑子昏昏沉沉,她扶额慢慢坐起身来。
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破庙里,面前就是一尊巨大的菩萨。
她突然心生畏惧的往后退了退。
这间破庙破败不堪,年久失修,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霉味。
她不禁掩住口鼻,嫌弃的撇过头去。
侧头就看见徐正卿正蹲在角落里,眼前架着火,正在拿着一根木棍搅合着火架子上的一个破碗。
林秀贞眉头皱起,嚷道,
“你在煮什么东西。”
徐正卿抬头,见夫人醒来,立马端着那破碗殷勤的上前,
“夫人,我正在煮粥呢,这是隔壁的一户人家丢掉不要的一些小米。”
说罢将那碗粥递到了林秀贞的眼前。
林秀贞眉头锁的更紧了,这破碗豁了好几个口子不说,这碗里的粥还飘着杂质,显得浑浊不堪,黑乎乎的。
她抬眼看了眼徐正卿,又想起徐正卿背着她吃喝嫖赌的事情,更觉恶心。
她扭过头,嫌恶的推开,
“不吃。”
唯唯诺诺的将那碗放在地上,徐正卿低声软语,
“夫人,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如今咱们落了难,要互相扶持才是。这粥我熬了一个多时辰了。以前从没做过这种活,你瞧,我手的被割破了。”
说罢将那割破了的手在林秀贞面前晃了晃。
林秀贞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
心头默默叹了口气,这男人确实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好在如今落难了,还肯跟自己吃苦,也算不离不弃了。
她瞥了一眼,问道,
“痛不痛啊?”
徐正卿咧着个嘴笑呵呵道,
“不痛不痛,夫人跟我说说话就什么都不痛了。”
徐正卿观察着林秀贞脸上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夫人,如今我们身无分文,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有,你快想想办法吧。看看有什么人能帮咱们的。”
林秀贞闭着眼揉揉太阳穴,咬牙道,
“徐三春真的以为抄了我的家,我就没活路了嘛。哼!那太小瞧我林家了。”
她一脚将那放在地上的破碗踹飞,站起身来道,
“别在这种破地方待了,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跟我回娘家去。”
说罢大步的往破庙外走去,徐正卿脸上噙起一抹笑,屁颠颠的跟在身后。
偌大的林府竟大门紧闭。
整个府邸死气沉沉,没有一丝人声。
林秀贞站在门口敲了半晌的门,都不见有人开门来应。
她心头纳闷的厉害,这大白天的怎么关着门,人都去哪里了呀?
她不死心,又跟徐正卿两人绕到了后门去。
远远还未走近,就觉事态不对。
偏僻的后门处竟然站着好些官兵,手里都拿着兵器守着。
林秀贞只觉头皮发麻,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刚想再走近几步,就被一声呵斥声吓退。
“什么人在这里!官府办案,还不快滚!”
门口的一个把守的官兵显然发现了鬼祟的两人。
拿着长枪指着他们,凶神恶煞。
林秀贞脸上堆着笑,弓着背,冲那官兵直点头,
“那个,大人,请问这家犯了什么事啊?”
那官兵一脸严肃,眯着眼满是威严,
“你们是什么人?”
林秀贞察觉出了不对,忙打哈哈道,
“我们就是过路的,好奇问问。”
那官兵却显然不信,定定的看着他们,一挥手,一群官兵冲他们提着长枪冲来。
吓得林秀贞拽着徐正卿就往巷子口狂奔而去。
一鼓作气直跑到了对面一条巷子才停下。
气喘吁吁的两人不住回头张望,好歹没有追上来。
正扶着胸口喘气时,身后传来一声,
“姑娘!”
林秀贞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一回头,竟然是她母亲的贴身婢女,邹妈妈。
邹妈妈一身粗布麻衣,一把将林秀贞往巷子深处拽了拽。
左右警惕的看看,确保没人后,才急切的道,
“姑娘,你跟姑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林秀贞眉头一皱,她并不想把自己窘迫的处境告知一个奴才,只扯出一丝笑道,
“这不是没事,回来瞧瞧嘛。”
但林秀贞浑身的狼狈掩盖不住,邹妈妈五十来岁的人,也一眼瞧出。
她皱着眉道,
“姑娘,林家完了!前些日子朝廷里的贪污大案跟咱们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爷夫人因勾结官府,贪污受贿已经被悄悄押走关入刑部大牢。一家老小早日也全部流放去了边陲。家被抄了。什么都没了。”
林秀贞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喉咙像是堵了一块痰,吐也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