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远侯府大太太二太太离去后,简珞瑶也顺势告退了,屋里只剩下金氏和郑氏,老夫人看了金氏一眼,脸色沉下来,敲打道:“老三家的,过去你混不吝也就罢,反正来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都知道你什么德行,但往后四丫头成了亲,你可给我收敛点,自己口不择言得罪了哪个贵人,别指望四丫头会给你擦屁股!”
“媳妇儿知道呢,瑶儿嫁入天家,已是不易,咱们做娘家人的帮不上忙,那至少不能给她拖后腿。”金氏被教训了也不生气,笑盈盈的冲老夫人和郑氏道,“往后媳妇儿就跟在二嫂后边,她让我做啥就做啥,绝不给侄女儿添乱!”
没曾想金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郑氏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才笑道:“弟妹说什么话呢,你我是一家人,又不是我下属。”
“二嫂见多识广,听你的总不会错。”
“你记得自个说的话就是了。”老夫人瞥了金氏一眼,又道,“今日只兴远侯府大太太和二太太在,索性你们都是平辈,就不计较你今日说的话了,该日兴远侯夫人登门,你可管好自己这张嘴。”
“媳妇儿能不知道规矩吗。”金氏笑盈盈的道,“今儿也不过是见二太太倨傲的神色,想起她往日对咱们家不怀好意,便想着敲打一二,既然如今兴远侯大太太知道了,该如何处理便是她们的家事,媳妇儿定不插手。”
“你知道就好。”老夫人摆摆手,让两个媳妇都出去。
金氏陪郑氏走了一段,路上笑眯眯的道:“二嫂可别怪我孟浪,这个当口翻旧账,真要等瑶儿大婚了,咱们家就谁也不方便开这个口了,不然看在别人眼里不久成了仗势欺人?能在瑶儿嫁人前把旧怨解决了,往后两家再相处,还是好亲家,二嫂说是不是?”
郑氏看了金氏好几眼,忽然笑了:“弟妹考虑确实周到。”
金氏脸上顿时绽放了更灿烂的笑容,眼瞧着已经到二院子,她停下脚步,乖觉的跟郑氏道了别,又亲眼看着郑氏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这才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方嬷嬷一面扶着郑氏,一面笑道:“以前倒不知三太太也是个有成算的。”
“还算有几分聪明。”郑氏不无认同的点头,“只希望这份聪明能一直保持下去,往后也别给我瑶儿添乱就成。”
方嬷嬷笑道:“这不有太太看着吗,三太太平素里最不敢忤逆老夫人,这些时日老奴瞧在眼里,三太太对您的恭敬,只怕并不比对老夫人少呢。”
“她不过是想沾三皇子的风光,又不是真怕我。”
“太太往后就是三皇子的丈母娘了,这可变不了,三太太对您只会越来越恭敬呢。”
“说得也是。”郑氏想到什么,微微笑了,“金氏素来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儿,真要对上那些尊贵的人,巴结还来不及,能闯出什么祸来?”
方嬷嬷当然听得出郑氏未说出口的意思,便笑道:“可不是,到时别说太太和老夫人了,姑娘那一关她就不好过。”
话题便转到了简珞瑶身上,郑氏柳眉轻挑,嘴里说着是埋怨,脸上却是止不住的满意:“这孩子也是报应,往常忙不过来想叫她搭把手,总是找由子偷懒,一副不经事的样儿,就会装!还不是逃不过老夫人的法眼,合该让老夫人多政治她几日!”
“太太说姑娘惫懒,老奴瞧着却是真真儿聪明呢,往常您虽然管家,可毕竟二姑娘三姑娘她都还在,哪能越过上头的姐姐们,独让姑娘帮您的忙?虽说女子要会管家,若姑娘家还未出阁就落了精明相,在外人瞧来又是一桩说了,姑娘这样儿韬光养晦才真真叫高明呢!”方嬷嬷说起简珞瑶这几日来的表现,便有些滔滔不绝了,“您瞧姑娘外边一团和气,听到是她管家,下人们别提多高兴了,不过姑娘心里门儿清呢,有些事该睁只眼闭只眼绝不多管,若涉及到明面上的事,处理起来也决不手软,这才几日,那些老滑头的管事见了姑娘谁还敢起别的心思?”
方嬷嬷这番话夸到郑氏心坎上去了,立时心花怒放起来,再口是心非,此时也说不出心不由己的话,顺着方嬷嬷的话道:“这孩子的心眼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我在她这个年纪可什么都还懵懵懂懂呢,她爹更是个万事不理的主,怎么就生出了个小滑头?”
松荣堂里,老夫人和刘嬷嬷也在讨论这个话题,刘嬷嬷恭维道:“老奴瞧着四姑娘有老夫人年轻时的风范呢!”
老夫人眯着眼睛歪在榻上,半睡半醒,好半会儿过去,才微微弯唇笑道:“我先还担心这丫头性子软和,进了天家唯唯诺诺任人拿捏,那就真无立足之地了,毕竟娘家立不起来,日后万事都都得靠她自个儿……索性是个聪明的,被人欺负不了,我也就安心了。”
而另一边,今日被老夫人教训过、又被郑氏敲打了一句的金氏,与郑氏告别后脸上却犹带着笑意,一跨进自家院子便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去喊玥儿来我屋子一趟。”
方换了身衣裳,简珞玥便依言来到金氏屋子,见她娘刚坐下,简珞玥亲自端了杯茶递到金氏手上:“娘刚从松荣堂回来,也不好生休息?”
“不过见了几个客人,又不累,要休息作甚。”金氏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又笑容满面的把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