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空的!
灰白而惨淡的月光下,死一般的静寂。
呜咽着的冷风悄然而止,寒夜萧索,苍穹低暗,火把闪烁,药草寂寞的叶片萧瑟。
天地间的一切,都似已在这死寂中突然凝结,凝结成空虚,诡秘,惨白的令人窒息。
“这是怎么回事!?”
金鸾儿猛地转过脸,妖艳的眸子逼视着守夜的老人。
“扑通”一声,老人跪倒在地,他面色惊恐,额上已经满是冷汗。
“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老人颤声道,“求求大人……求求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他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的磕着头,因恐惧而泪流满面。
金鸾儿皱紧了眉,她看向破碎的棺木,棺木里似有着点点血迹,仔细看,似乎还有几缕人的头发。
这就说明,尸体之前的确是被装进了棺木之中,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其他人掘开了坟墓,然后盗走。
会是谁?
金鸾儿再次看向老人,缓缓问道:“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有谁来过杏林?”
“这……”
老人面色为难。
金鸾儿这才想起,杏林虽然地处偏僻,但它本就是神都附近最大的生药园之一,各大药铺的主人,太医院,甚至不少江湖门派,都会到杏林采购药材。
这么多人的在杏林来来往往,就算真的有可疑
的人混在其中,谁又能发现?
“小人无用,请大人责罚!”老人的声音似乎已经嘶哑,“只求大人,饶小人一条性命!”
江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站到金鸾儿的身边,看着匍匐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人: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就算金小姐再怎么逼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江逸瞥了一眼金鸾儿:“恕我直言,金小姐似乎有些过于焦虑了,但事情,或许还没有金小姐想象的那么糟糕。”
金鸾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她看向了江逸:“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逸指了指已被掘开的坟墓:“还有一具棺材没有打开,或许这一具棺材里的尸体,还没有失窃?又或者,两个尸体,都在这一具棺材里?”
“什么?”金鸾儿不敢相信,江逸居然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不止是可笑,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胡说八道。
“江公子。”金鸾儿冷冷道,“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但我没有开玩笑。”江逸很认真地道。
金鸾儿皱了皱眉。
“祁先生。”江逸挥了挥手,“开棺吧!”
于是祁天臣握紧了刀,然后——
刀光一闪!
金鸾儿的脸色一变。
因为刀并没有朝着棺木挥出,而是朝着匍匐在地上,不住颤抖着的老人落下!
灰白色的诡异月光之下,刀光如练,凌厉霸道。
却劈了个空!
金鸾儿猛地抬起头,然后她看到老人已经丢下了拐杖,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了老态龙钟,没有了惊恐与颤抖。
他很悠闲地坐在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逸和祁天臣。
“这样高明的易容手段,还有这样快的身法……”
祁天臣抬起刀,指向老人,一字一顿道。
“果然是你——”
“燕摘月!”
燕摘月?
天下第一神偷燕摘月?
盗走自己主人珠宝的燕摘月?
金鸾儿立刻挽弓搭箭,对准了坐在树上的老人。
被祁天臣用刀指着,
被金鸾儿用箭指着,
燕摘月却没有任何的紧张,还是那样悠闲地坐在树上。
“江公子,还有祁先生。”
他朝着江逸和祁天臣轻轻一笑。
“好久不见。”
“算不上好久。”祁天臣冷冷道,“天津桥上,我们已经见过了一次。”
那是自己和江逸还有秦城城漫步神都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在天津桥上与一道人影擦肩而过。
当时他隐隐觉得那道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他终于想了起来。
那道人影,就是燕摘月!
“祁先生好记性,在下佩服,佩服。”燕摘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那一天,就是我们遇到游少锋的那一天,同样的,也是哈桑珠宝失窃的那一天。”
江逸看着燕摘月的眼睛,缓缓问道,
“看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准备盗走哈桑的珠宝了,对吗?”
“没错。”燕摘月赞许地点了点头,“江公子的头脑,果然还是这样厉害,也难怪你能认出我来,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金鸾儿也瞥向了江逸,她轻轻皱起眉,显然,她也不明白江逸是怎么识破燕摘月的。
“其实并不难。”江逸耸了耸肩,他刚想解释,却听到了弓弦振响的声音。
金鸾儿的手已经松开,金色的箭矢在灰白色的月光下,璨若流星。
她的确很好奇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