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夜,一地的鲜血,被染红的庭院里,尸横遍野。
或许是因为千金赌坊惊变的疑惑久久在江逸心中挥之不去,又或者是因为平白无故的蒙冤让江逸的心情变得沉重。
江逸又一次地来到了那熟悉的噩梦。
还是那淋漓的大雨,大雨之中,血泪纷飞,一个又一个的护卫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拼尽全力,却无济于事。
很快,所有的护卫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偌大的庭院之中,只剩下了沾满鲜血的屠戮者,还有无助,弱小的一对母子。
女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只想再多看看自己的孩子,只想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抚慰已经被鲜血和杀戮吓的失神的孩子,至少,这能让他短暂一生的最后,不那么恐惧。
轻轻的吟唱声在漆黑的雨夜中响起,仿佛明煦的微光,轻轻洒落在院里,让凄惨的人间炼狱,又多了几分温存。
而在这仅有的几分温存之中,孩子惊恐的面容,似乎又有了些缓和。
可是沾满鲜血的屠戮者,他们对于这样的温存,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们仿佛没有任何人间的情感,他们所在意的,似乎只有杀戮。
女人的吟唱声中,为首的屠戮者一步步逼近,终于,在一声雷响的间隙,他抬起了手中的刀,然后落下。
鲜血横飞!
轻轻的吟唱声就此停止,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可她的眼睛还没有熄灭,她看着眼前的孩子,目光中有悲哀,也有自责,也有怜悯,也有不舍……
血
,不断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裙。
她眼中的光熄灭了。
她死了,至死依然看着她的孩子。
孩子显然已经被眼前的惨相彻底击溃,他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他眼神空洞,仿佛巨大的打击,已经让他成为了毫无情感的行尸走肉。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屠戮者的刀,没有任何的惊恐。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刀落下,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屠戮者的刀。
他只是一个孩子,五六岁的孩子。
但屠戮者却没有任何的怜悯,他举起刀,朝着孩子狠狠地劈了下去!
“啊!”江逸猛然从噩梦之中惊醒,他粗重地喘息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江公子!”祁天臣立刻出现在了江逸的身边。
“我没事。”江逸喘息着,似乎仍然惊魂未定,“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祁天臣轻轻皱了皱眉,从湖州回到神都以后,他曾听江逸提起过那个噩梦的事,也曾数次看到江逸从那个噩梦中惊醒。
“是的。”江逸点了点头,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就是之前和你说起的那个噩梦,我又梦到了。”
江逸拿出那块墨玉圆盘,脸色凝重:“这个噩梦,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梦见,但是那个时候,这个噩梦的出现并不频繁,可自从墨玉圆盘忽然出现在我的手中之后,隔三差五地,我就会梦见这个噩梦。”
“我总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噩梦,和我小时候失去的那些记
忆有关,而墨玉圆盘……自从它出现以后,我梦到这个噩梦的次数就变得更多了,我觉得,它应该和这个噩梦有着什么关联,所以我觉得,墨玉圆盘和我小时候失去的记忆,一定有什么关系。”
江逸喃喃着:“所以我才去了千金赌坊,本来是想去调查一下在千金赌坊赢走墨玉圆盘的那个人的,却被卷进了萧自在的死里,唉……”
江逸叹了一口气:“墨玉圆盘的事,又要再往后放一放了,得先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萧自在,证明我们的清白,否则以逃犯的身份,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查墨玉圆盘的事。”
“这话,说的在理。”
笑声响起,门被人推开。
“所以说,还是要先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萧自在,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沈笑忽然出现在江逸的床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你偷听我们?”江逸的脸色一变。
“不不不。”沈笑连忙摇手,“我也只是刚来,你们之前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听见,再说,我如果真的在门外偷听,祁先生会察觉不到?”
“他的确是刚刚出现。”祁天臣缓缓道。
江逸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一些,他悄悄收起墨玉圆盘,然后轻轻咳嗽了几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刚日出,说实话,我也是刚起床没多久。”沈笑耸了耸肩,“连早饭都没吃,对了,你们应该也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让我手底下的姑娘送来。”
“比起早饭,萧自在的事,我觉得应该更重要一些。”江逸
轻轻皱了皱眉。
“那也不能饿着肚子……”沈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祁天臣那略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后,他硬生生把自己的后半句又重新咽了回去,“好吧好吧,先说萧自在的事。”
“人不是你们杀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现在神都里,嫌疑最大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