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警笛声,一夜无眠。 离魂断肠处,朱染殷红。 万物生发的时节,本应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以及春意盎然。 而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却让王昶昶感觉肠胃中翻江倒海。 昨晚的夜宵和今天的早餐因为争抢地盘汇集在一起谈判,却因为那小小的一厘米十二指肠的归属权而没有谈拢,随后大打出手。 直至彼此纠缠在一起无法分辨你我,然后齐齐升天。 于是,王昶昶吐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警校毕业生,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出现场,只是见了点血而已。 竟然就吐了。 “滚外边吐去!”一声低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是他的师父李超,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哎。”捂着嘴答应着师父的话,王昶昶慢慢走了出去。 走归走,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像个兔子一样,细细地收集着师父和其他人的对话。 “死者周旭,男,25岁,网络小说作家,没什么签约作品,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扑街!”现出的一个小警察拿着一个小本本,叙述着自己调查到的死者信息:“他还是个钉子户。” “钉子户?”李超皱了皱眉,带着疑问。 “对,李队长您看,这四周都是小区民居,独独的这个院子在这没动过,据说之前谈过拆迁来着,但是因为拆迁款的问题,第一次好像没有谈拢。” “第一次没有谈拢?”李超重复了一下小警察的话:“那就是有第二次了?” “对的,第二次谈拢了,”小警察的本本翻了一页,继续说着:“但是这个周旭的父母好像精神都不太好,在双方签合同的前一天,忽然发了疯,然后半夜吊死在了这间房里。” 说完,小警察指了指东面的主卧室,努了努嘴:“喏,就是这间。” “吊死了?”李超戴上手套,来到主卧内扫视了一圈,然后穿过走廊来到浴室:“那周旭住在哪里?” “呃,好像应该是住在主卧。” “王昶昶!”李超直起身子,转身朝屋外喊道:“吐完没有呢,麻溜儿滚回来!” “哎哎,来了!” 擦了擦嘴,王昶昶跑了进来。 “如果是你的话,”李超点了点王昶昶,又指了指这间屋子:“会在一间吊死过人的房间里睡觉吗?” “我?”王昶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环顾一下四周,看着那阴森的房间,心底窜起一丝凉意:“当然不会......” ...... “我?我当然会啊!”贾大宝满不在乎地说着,嘴里叼着半根油条:“只要免费的话,我肯定会住!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这房子有多贵,差不多要我半个月的工资呢,还是顶层,不划算!” “所以,死了人对你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怕的事情对吗?”风铃儿嫌弃地看着满手油花的贾大宝,皱了皱眉:“吊死的也不怕?” “重症监护里面不全是重病的人啊。”贾大宝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很多自杀未遂的,车祸濒死都会送过来的,可以说我们科里每一张病床上都死过不下两位数的人。” 吃完一根油条,她端起桌上脸那么大的碗来喝了一大口豆浆:“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人。况且我现在连鬼都见过了,还是红衣厉鬼,还有啥好怕的。” “也对。”小姑娘点了点头,看了看远处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警车后面那缺失了大门的门框,陷入了沉思。 贾大宝叫了她两声,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偷偷将她面前的碗端起来,倒进自己的碗里,再轻轻放了回去。 “咕咚咕咚——” 仰头,一饮而尽,很是豪迈! 然后轻轻起身,猫腰,开溜~~ 走出几米,身后传来了小姑娘的咆哮声: “贾大宝!!!我要杀了你!!!” 一碗豆浆而已,至于吗? 贾大宝抹了抹嘴,挑了挑眉毛,溜了溜了—— ...... 小院门外的树荫抵挡住了这本不应属于这个季节的高温,贾大宝拉着风铃儿坐在阴凉下,支棱起耳朵听着院里的动静。 院里站着的王昶昶,正在听着师父李超分析案情。 “门窗都是从内反锁的,没有破坏的痕迹,从外面也无法打开,家里没有被翻动过,没有财产失窃,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浴缸的水是温的,是为了防止凝血。” 李超一点一点地肺分析着,得出了他的结论:“所以目前为止,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其他的还要走访一下附近的群众和他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说完,他看着王昶昶:“你有什么想法吗?” “呃,伤口在右手上。”王昶昶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所以他是左撇子吗?” “观察的点很好。”李超先是肯定了徒弟的关注点,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观察得不够仔细,当警察,尤其是当一个出现场的刑警,最重要的就是要从细节中找到线索,你看他们家的陈设,卧室内的茶杯把手是冲左的,厨房里的刀具也都是放在左边,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也都放在左边,就连马桶旁的厕纸也是放在左手那一侧的,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周旭是个左撇子,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 “是师父,以后我一定多加观察。”王昶昶点了点头,目光瞟向房门内侧的一滩水渍之上,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却又抓不到头绪。 “如果没有其它线索的话,估计这个案子就会以自杀结案了。”李超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大门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