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睡的香甜。
“靖远!”
苏燕婉一脸苍白,面无血色,熟睡中陡然坐起,胸口兀自起伏不停,就连呼吸也是特别急促,心都快跳到喉咙里。
再一次梦魇,梦境太过真实!
方才梦里惊心动魄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梦中,赵靖远回到了帽儿山,正冲着她憨厚的笑。
一支长剑却瞬间穿透他的心脏……
赵靖远似乎有无数的话要对着自己说,可终究是没说出来,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而执剑杀他之人,竟然对着自己邪魅阴冷的一笑。
那人一身白衣,面貌与赵靖远赫然相似……竟然是淮南王!
“世上既然有两朵相似的花,也会有两个相似的人!”
苏燕婉此时脑海中又浮现赵思齐的话语。
万千花朵都可以相似,但这人的模样这般相似,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苏燕婉隐隐感觉此中大有蹊跷,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贫贱的庄户男子。
一个姓周,一个姓赵……
苏燕婉捂着胸口,不知想着什么,两个眉毛都凝蹙成了一团。
过了半晌,长长叹息了一声,觉得心跳平缓许多,才起身穿衣。
洗漱后,先是来到厨房,眼见赵见贤正一边添着柴,一边读着书,一副入神的样子,就连苏燕婉来到厨房也不知道。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尔后人毁之;国必自伐,尔后人伐之。”
赵见贤聚精会神,神游天外,体会着书中真意。
苏燕婉微微一笑,也不打搅儿子看书,就要轻轻的向院子中走去。
想是天气干燥,再加上大地极度缺水,院子中的土道已经看不出下雨的痕迹的。
只见赵思齐手持长剑,似模似样的在院子里耍起剑来,身姿俊朗,与之前的羸弱相比简直似换了一个人。
苏燕婉坐在门槛上,呼吸着山村独有的香甜空气,就静静的看着赵思齐舞剑。
一边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一边看着凌乱的剑花,苏燕婉不禁沉醉其中。
“娘!”
赵思齐收起招式,将长剑收好,这才发觉苏燕婉正坐在门槛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娘?
”赵见贤一抬头,这才注意到了苏燕婉正背对着自己。
“娘,你何时出来的,我读书太沉迷其中了,竟然没有发觉娘亲。”赵见贤将书放入怀中。
“娘,我也是早早练剑,都不知道娘亲在这里坐着。”
苏燕婉一脸微笑,道:“见贤,你如此努力读书,为娘深感欣慰!以前家贫,无力负担你的束脩,如今娘也算有了一些家资,想给你找个老师,你看如何!”
赵见贤一脸惊喜,猛地站了起来,道:“娘,这是真的吗?可是……这家里的活计……还有我这年纪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太迟了!”
苏燕婉目光柔和,道:“见贤,你的外祖父年近六十,仍然孜孜不倦!只要开始,就不算晚。”
赵见贤握紧拳头,认认真真说道:“娘,你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盛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想考秀才、进士,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生路!这就是我的宏愿!”
“我儿有大志向,娘深感欣慰!”
苏燕婉又看着赵思齐,柔声道:“思齐,你的想法呢?还是想学武功吗?”
赵思齐沉吟片刻,道:“娘,孩儿以前想做一个武林高手,学会一身无敌功夫,在江湖中大展拳脚!可自从碰到这赵无极、白无常,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我这所谓的一身功夫,根本不是赵无极、白无常一合之下的对手!”
“可就算赵无极、白无常如此厉害的人物,在那九天神雷之下不堪一击。即便再好的功夫,再厉害的身手又当如何呢?经过昨日一事,我已经不再想学武了!”
“思齐,我看你舞剑确实不错。”苏燕婉苦笑道。
“娘,这些不过是花拳绣腿,即使我再练十年,也终究还是这般模样!我平日里确实爱舞枪弄棒,更喜爱玩弄机括,可是又当如何呢!我昨晚已经想清楚了,更适合我做的是什么了。”
赵思齐目光不再闪烁,而是透着坚定。
“思齐,跟娘说说,你更想做什么。”
赵思齐认真说道:“娘,我没有大哥的宏愿,也深知自己的平凡。我想跟在娘的身边,种地、经商、尽孝!做大哥的后盾,让大哥无后顾之忧。”
赵思齐说完这句话,如释重负。
自己不喜舞文弄墨,总想着学一身高强的功夫,或者纵横疆场,或者扬名江湖!昨日白无常的一掌,彻底让自己惊醒。
更何况自己的哥哥有着一番抱负,作为兄弟,应当成为长兄的后盾,而不是掣肘。
赵见贤感动不已,拍着赵思齐的肩膀,柔和道:“二弟……”
“大哥!”
苏燕婉柔声道:“无论做什么,当坚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