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高铁站门口人头攒动,人们来来往往,各自带着不同的心情和目的。
周幸以和于叔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将离开的苏家老仆人——王妈身上。
王妈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装,背着一个简约的双肩包,手里拉着行李箱,脸上带着丝丝不舍和淡淡的忧伤。
她在苏家工作了二十年,如今苏家破产,她也不得不离开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归属感的家。
周幸以走上前,紧紧握住了王妈的手,她的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王妈,谢谢您这些年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一路顺风,您回去后,一定要保重身体。”
王妈轻轻地拍了拍周幸以的手背,她自然看出了女孩眼里的不舍,眼眶也红了,显然是强忍着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哽咽:“小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要往前看知道吗?照顾好自己!”
周幸以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着,“我会的,王妈。”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离别总是伤感的。
于叔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王姐,一路顺风。”他走了过来,拍了拍王妈的肩膀,“我们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见面,但您永远是我们苏家的一份子,老家那边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告诉我们。”
王妈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松开了周幸以的手,转身走向检票通道。
在人群的簇拥下,她回头望了一眼周幸以和于叔,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回程的路上,车里依旧是沉默,周幸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她已经不想再看窗外的风景,整个人被一种沉闷的气息缭绕着。
坐在驾驶座的于叔,心里也不好受。
他可以说是看着周幸以长大的,知道她从小就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在十岁那年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父母,如今,连她最后的一位亲人外公也离开了人世。
于叔无法想象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的世界正在经历怎样的崩塌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无法代替她的亲人,也无法完全抚平她心里的伤痕,但他想尽可能地给予她多一些温暖和支持。
于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女孩,他缓声开口:“小姐,苏老爷临走前已经与温老爷交代好看了,温家在江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我相信温家会好好照顾你的。”
周幸以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情还是那么落寞。
于叔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有对过去的怀念和伤感。
……
苏园别墅的大门紧闭,刺眼的封条在烈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它们好像一道道冷酷的封印,将这座别墅的生机和活力牢牢锁住。
尽管阳光如此炽热,却似乎无法穿透这层封印,为别墅带来一丝温暖。
周幸以站在门外,眼中倒映着阳光下的别墅景象,她感受着阳光带来的炽热与刺眼,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它带来的冷清与孤寂,阳光仿佛成为了苏园的另一种枷锁,让这座别墅更加难以靠近。
人走茶凉……
在光耀下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温馨画面一下子变得既模糊又遥远,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稳稳停在周幸以的面前,车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秘书走了下来。
温淮庭的秘书,那天在外公的丧礼上周幸以见过他,依旧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缓缓地向她走来。
“周小姐,你好。我是温总的秘书——邹宇。”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态度算不上恭敬,但十分有礼貌,“温总派我来接你。”
周幸以点了点头,没有应声,脸色淡淡。
站在她身边的于叔,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
他重重地拍了拍周幸以的肩膀,帮她打开了后座车门,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您到温家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记住了人要往前看,马上就要开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周幸以听着于叔的话,眼里的光一点点垂了下去,眼眶又再次红上,她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于叔一眼。
两人之间仿佛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出深深的情感。
最后两人拥抱了一下,于叔心疼地回过身拍了拍她的背,周幸以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闻到熟悉的味道,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
于叔虽然是苏家的秘书,但自从父母过世以后,他对她的照顾已经远远超出了主仆之间的那种,反倒像父亲一般。
周幸以吸了吸鼻子,松开了他,上了车,隔着车窗哽咽道:“于叔,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叫我小以好不好?”
就像爸爸妈妈、外公一样亲昵地喊她,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她不喜欢离别。
于叔也是红着眼眶看着她,欣慰笑着道:“好的。”
邹秘书已经把周幸以的行李全部放到了后备箱,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