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来到越文的会诊室时,他正专心为一位病人看病,听到声响抬眼一瞧门口,立即作势要站起身来。韩风笑着压了压手,没说话,往里面走了几步,安静的立在一旁。
越文会意,低下头继续看着刚拿在手里的检查报告,等病人离开后,他连忙站起来道:“韩主任。”
韩风这才迈着步子走过去,他坐在病人坐过的椅子上,见越文还站着,说:“你快坐。”
越文不知韩风为何这时过来,看样子也不像是突击工作检查。他略微一想,猜出一二,心里想大概是和几日前所说的相亲有关。
果不出其然,韩风先是说了些其他的事,而后话题一转,突然问他后天有空闲没。
后天?越文有些迟疑的没作声,后天是周六,倒是没排到他值班,可是越洛那天不去幼儿园……
“怎么了?”韩风见他一脸犹豫,说:“那天有事?”
越文知道横竖是要去见上一面,平时上班忙,闲时要陪越洛,这借口能用一回总不能回回如此,还不如越早见完越好,起码态度上积极主动一些,回头也不至于落人嘴舌。
“没有,我那天休息。”越文说。
韩风就等着他这句话,他的眉头舒展了些,道:“我给我侄女说过了,周六她也休息,你若方便就赶在周六见上一面。”
“好。”
接着,韩风把手机掏了出来,眯着眼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侄女叫韩乐雅,你记一下她的手机号,到时候好联系。”
越文点头,随手拉过一旁的白纸,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韩风见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说了两句话后就准备离开,转念一想越文这孩子心思沉,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都不掺和了,相亲讲究个缘分,成了就成,不成只当交个朋友,别想的太多。”
越文笑着应下。
门被掩上,越文坐回椅子上,将那写着号码的纸张一折,拉开抽屉放了进去,然后按下呼叫键,等着下一位病人过来。
他忙活了一天,下班回家做饭时无意中想起还有这档子事。越洛蹲在储物柜前偷偷摸摸的翻找零食吃,以为背对着他他就看不见自己的小动作,越文觉得好笑,放轻力道在越洛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又怕她摔在哪儿,把她赶出了厨房。
只能明天联系了,越文切着洋葱,眼睛酸酸的想。
第二天早上,越文一到办公室就把那张纸翻了出来。离上班时间还早,他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神,不知该给那位相亲对象发短信好还是打电话好。正迟疑间手机一响,有一条微信消息。
越文点开一看,是林宇哲发来的。
自那日后他们就没见过面,或者说越文躲着他也不为过。林宇哲不追着问那个所谓的答复,越文干脆装傻,更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可林宇哲不知犯了哪门子神经,最近总要每天定时定点给他发两条微信,早晚各一条,跟个闹钟似的,要么是今天的天气预报,要么是晚上的一句晚安。越文看着心里别扭,一开始还勉强回复几个字,到后来他扫一眼消息内容就把手机放一边干别的事了。
“哟,今天来得挺早啊。”陈超见办公室门开着,大大咧咧的伸着头往里瞅。
越文退了微信,顺手拿起本子盖在了那张纸上。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想搭理陈超,要不是他那天多话,自己如今也不会陷在这么尴尬的、进退不得的境地。
始作俑者还不知道自己被埋怨了一身,以为是越文没听见。陈超刚上来,手里还提着早餐,颇为自觉的走到凳子前一屁股坐下,居然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开始大口吃起来,还不忘往越文身前递,看样子是准备要在这儿解决他的早饭了。
越文终于看了他一眼,嫌弃的说:“能不能去你屋里吃,一股韭菜味儿。”
“韭菜是个宝,吃了身体好啊。”陈超暧昧的挑了挑眉,着重咬了后面四个字,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越文无语,走到窗户旁一把拉开玻璃,空气中的闷热逐渐蔓延进来。
“凉气都跑了!”陈超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的抱怨。
越文锲而不舍的赶人:“热就回你办公室。”
陈超选择性忽视掉这句话,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又伸着手向越文要水喝,越文心里愤愤地想他应该看过城墙是怎样练成的。
一口凉水入喉,陈超舒服的打了个饱嗝:“这儿还有个蛋,我饱了,你吃不吃。”他指指放在桌上的茶叶蛋。
“谢谢您了,赶紧拿走。”越文没好气的说。
“不吃拉倒。”陈超哼了一声:“浪费了我的好心。”
明明是你自己吃不下了,越文白他一眼。但过往的实践证明,论干嘴炮这一的技能越文显然比不过陈超的,所以他索性闭嘴不接腔,由着陈超自己说出朵花来。
陈超见他又不说话,不由得摇头叹息:“你这不行啊,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怎么留得住姑娘们的芳心。”说到这儿他忽然坏笑着问:“老韩给你说的相亲,怎么样了?”
越文凉凉的瞧了他一眼,薄唇一动,吐出五个字:“关你什么事?”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