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与陈斯,各为其主,各自代表着身后的国家与人民。
在战场上,二人兵戎相见,处心积虑想要干掉对方。
哪怕是无法灭掉彼此,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杀死对方麾下的有生力量。
这种不共戴天的血仇,离开战场后,却戛然而止。
抛开国仇家恨不谈,秦风与陈斯并无任何利益冲突。
李郎的死,令秦风不知不觉陷入仇恨的漩涡,无法自拔。
正是因为无法为李郎报仇,实则秦风更加压抑,病急乱投医。
将仇人,变成一个具象化的人,全部仇恨,转嫁于敌军主将身上。
如今清醒过来,秦风才渐渐明白,李郎之死,就算要恨,也应该恨北狄国君。
而非听命办事的陈斯。
秦风对陈斯的怨恨,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心里暗暗缅怀李郎,同时,陈斯给秦风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
与其把精力都浪费在已死之人身上,不如留给还活着的人。
就如同陈斯,并未因为北狄将士的阵亡,而一蹶不振。
相反,他将自己的全部精力与热情,重新投入两国和谈之中。
尽可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
陈斯钦佩于秦风的战争艺术,而秦
风则佩服陈斯丰富的人生阅历。
二人竟惺惺相惜。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秦家大门外。
尽管秦风很想邀请陈斯回家坐坐,但由于二人的身份都极为敏感。
为了避免背上“通敌”的嫌疑,秦风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抬手用力一抱拳。
“陈将军,恕不远送。”
陈斯单手抵在胸口,微微一低头,算是回礼了。
四目相对,二人的眼神不约而同流露出一抹期待。
陈斯期待在战场上再次与秦风交手,彻底击败这个北狄的“头号敌人”。
而秦风,则期待着与陈斯推心置腹,秉烛夜谈。
末了,二人心照不宣地转身离开。
几乎是秦风刚走进大门,宁虎就冒了出来。
很显然,这家伙躲在门后,偷看了半天。
见秦风与陈斯惺惺相惜,宁虎颇为不爽。
“秦兄,你莫不是忘了李郎的血仇?”
“当初在北境,若不是陈斯突然改变战术,李郎又岂会战死沙场?”
原来,对于李郎之死耿耿于怀的人,不止秦风一人。
秦风心里莫名欣慰,至少证明,北溪县的弟兄们,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面对宁虎的质问,秦风不答反问。
“若当
初你是北狄主将,你是否会放李郎一马?”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宁虎,瞬间熄火。
“这个……”
“哎!”
宁虎没有回答,但这一声叹息,已经代表着答案。
两国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责任应该由挑起战争的人承担。
陈斯只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于李郎也好,秦风也罢。
甚至是所有大梁将士,陈斯都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全部视为国家的敌人。
在这一点上,秦风也好,宁虎也罢,都不如陈斯那般有觉悟。
说白了,还是太嫩,容易将个人情绪带入到国仇家恨里。
国家从来不需要感情用事的人,只需要绝对理智的人。
有句老话叫做“文人误国”。
其实这个文人,指的并非读书人,也不是文臣。
而是感情泛滥,缺乏理智之人,也就是所谓的圣母。
秦风拍了拍宁虎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侯爷,李郎已经死了,人谁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我们也是时候从仇恨与悲伤中走出来了。”
“北溪县的亲人朋友,以及整个北境的百姓,都需要我们。”
……
次日清晨,陈斯就离开了京都,踏上了回北狄述职的旅
途。
两国和谈之事,已经确定,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北狄使团进京便可。
与此同时,李乾的诞辰请柬,也发到了秦府。
捎信之人,乃是白衣客。
秦风对白衣客印象奇差,这家伙,简直就是李乾的铁杆鹰犬。
护主心切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整天憋着心思,想要弄死秦风啊。
秦风接过请柬,随手扔到一边,也不给白衣客好脸色。
“知道了。”
秦风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茶,也不理会杵在面前的白衣客。
对于秦风的轻视,白衣客心里一阵不忿。
在此之前,白衣客还去过王爷府和各位尚书大人的府邸。
尽管有不少人,为了避险,找借口不参加诞辰宴会。
但是看在李乾的面子上,还是对白衣客礼让三分。
唯独秦风这厮,一点面子都不给,表面上是不把白衣客放在眼里,实则却是在打李乾的脸。
白衣客眼神闪过一抹狠辣,几次想要提剑,直接将秦风砍了,好在最后关头恢复了理智。
“秦侯爷,您到底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