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的谢弼,听到秦风的回答,差点被当场呛死。
谢弼慌乱无措地放下茶杯,干咳了两声,故作轻松地整理着身上飞溅的茶渍:“不出老夫所料,你对自己当下处境,还真是一无所知。老夫此举,乃是在救你的命!”
刚才还吊儿郎当的秦风,听到这话,顿时严肃了起来:“请岳父明示。”
谢弼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搁在以前,纵使你将整个京都闹得鸡犬不宁,众人也只当你是个奸猾顽劣之徒。而如今,你被贬为北溪县令,却在短短几天时间内,重返京都,还斩杀了北狄钟灵,展示出卫士的卓绝战力。”
“从现在开始,无论是朝堂还是在野的敌人,都会想方设法杀了你。”
“即便是在这京都之中,也不再安全,你可明白?”
对于谢弼这番耸人听闻的言论,秦风并不质疑。
秦风在商业方面的才能,说到底,根本无法威胁到那些潜在敌人。
此去北溪县,已经验证了秦风的实力。
尤其是军事方面的实力。
这一点,对于任何敌人而言,都将是致命威胁。
还是那句老话,枪杆子出政权,一旦秦风掌控了军事方
面的话语权,就可以轻而易举威胁到任何人的利益,哪怕包括梁帝!
只不过梁帝念在秦家忠心耿耿,再加上宏才大略,无法被奸佞之言蒙蔽,才使得秦家没有受梁帝猜忌。
而这恰恰是所有人都最为忌讳的!
谢弼眉宇间闪过一抹犀利:“你在京都获得的宠信越多,逐步获得的军事话语权越多,你离死也就越近。不要忽略那些人除掉你的决心,只要有机会,哪怕是在京都御路上,当着圣人的面,那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
“朝堂之上,向来是你死我活。”
谢弼虽然没有直接点名“那些人”是谁。
但秦风可以猜到,无外乎是高太尉、林太保、贵妃娘娘以及二皇子等人。
秦风与谢云儿越早成亲,秦风也就越早得到谢家庇护。
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军方,谢弼都可以毫不遮掩地支持秦家,而非现在的“名不正,言不顺”。
秦风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冲谢弼行了一礼:“多谢岳父大人指点,小婿谨记。但婚事还是应当等国战结束后再谈,不是小婿不识时务,而是不想分心。”
谢弼自然明白秦风的顾忌。
毕竟
秦天虎乃督战大臣,国战之事,也关乎着秦家未来的荣辱存亡。
与此同时,秦风对谢弼的印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世人只知谢弼乃京都四大高手之一,武将出身。
却不知,谢弼之城府,丝毫不亚于那些弄臣!
谢弼深知,秦谢两家的婚事,不可能仓促举办,至少在国战结束之前,难以成行。
但今夜秦风留宿谢府,依旧可以向京都乃至整个大梁的人,宣示秦谢两家的关系。
秦风已经是谢弼“实际上的女婿”,谁若向秦风动手,必招致谢弼怒火,令那般贼佞多一分顾忌。
这一刻,秦风对谢弼的感激之情,绝非敷衍,而是发自于真心。
但是晚饭档口。
秦风和谢云儿同坐一桌,相顾无言,却又尴尬得想死。
昔日水火不容的冤家,竟要成为夫妻,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见二人如此拘谨,谢弼便借口离开,只留二人独处。
结果谢弼前脚刚走,谢云儿便起身,一把揪住秦风衣领,娇声呵斥:“成亲之前,你休要妄想!丫鬟已为你整理出厢房,你若胆敢越界,本小姐便一剑劈了你!”
一听这话,秦风如释重负地
松了口气,嬉笑道:“嘿,你猜怎么着?咱俩想一块去了,我还担心自己的贞洁呢。”
谢云儿松开手,气得眼睛喷火:“我呸!无耻狗贼,你有什么贞洁可言?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乃明月湖常客?离明月湖八百里,那般夜莺歌伎,都像是嗅到荤腥味的苍蝇似的发浪。”
秦风有点懵逼。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谢云儿恐怕是在讽刺上次“明月湖猜灯谜”的事儿。
秦风也懒得解释,只管整理了下衣领,昂着头,满脸得意:“谢小姐,你可是误会我了!除了夜莺歌伎为我发浪之外,良家少女也为我痴狂。没办法,本少爷长得太帅。”
谢云儿满脸鄙夷,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回想起那夜,误闯秦府后院,被秦风强行拽到床上,谢云儿脸颊就不由一阵发烫。
谢云儿已经全无胃口,起身便走,撂下一句:“祁阳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混蛋。”
提到祁阳郡主,秦风就满心不爽,追了两步,大喊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少跟祁阳郡主来往,不然信不信我休了你。”
还没成亲,就要被休?
谢云儿心里一阵
委屈,紧接着是愤怒,咬着嘴唇,头也不回道:“混蛋!你个大混蛋。”
秦风也吃不下了,便背着手,跟着小丫鬟去了厢房。
由于在北溪太过操劳,再加上刚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