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马大的兄弟俩,一人抱一条腿哭,凄惨得又有些好笑,阮七七嘴角都快抽酸了,她实在没想到,林曼云这么黑心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两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陆得胜额头青筋鼓胀,生气之余,还有几分难受,都说虎父无犬子,可他不仅有,还有两个。
打死这俩犬子,他也解不了气。
“爸,解放和援朝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我来劝劝他们!”
阮七七适时开口。
陆得胜叹了口气,失望地看了眼俩儿子,转身出了屋子,他还得去干活。
陆解放兄弟心里也不好受,刚刚父亲的那一眼,像刀一样,扎得他们心口疼。
谁不想当让父亲骄傲的儿子呢?
可这又不是主观能决定的,他们只能挑三十斤的担子,非让他们去挑一百斤,不是死就是残。
他们要是有陆野的本事,别说去边境了,就算登月都没得问题!
主观上他们想上天,可客观上他们连钻地都有些费劲。
唉!
陆得胜去干活了,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还有林曼云的抽泣声。
阮七七在陆野耳边嘀咕了几句。
陆野一手提一只,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兄弟俩给提溜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林曼云和阮七七了。
“我有办法让你回城,但你得做一件事!”阮七七直接了当道。
林曼云擦了眼泪,并不信她会这么好心,警惕地问:“什么事?”
“很简单,劝陆解放兄弟乖乖去边境!”
阮七七说了要求。
她刚刚突然想到的,挑拨离间林曼云母子三人的关系,应该会有惊喜。
林曼云冷笑了声,没答应。
“那你就在农场干到死吧,死的时候,你肯定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阮七七嘲讽地看着她,笃定她会答应。
因为这女人最爱的其实是她自己,陆解放兄弟也只不过是她巩固地位的工具罢了。
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林曼云绝对狠得下心舍弃儿子。
果然,林曼云表情松动了,她眼前出现了镜子里又黑又老的自己,才一个星期就变成这样,要是干上几年,她还有人样吗?
“爸都说了,边境只是一点小冲突,没那么危险,陆解放和陆援朝锻炼几年就能回来,你还犹豫什么?”
阮七七的声音像沾了糖一样,特别诱人。
林曼云咬了咬牙,还没下定决心,一面精致的镜子出现在她面前,比陆解放的镜子更清晰,连她眼角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
每一根皱纹都化成了刀,扎进了林曼云的心,她不再犹豫,答应说服儿子。
阮七七说的对,边境只是冲突,不一定会有危险,儿子锻炼几年就能回来,到时候还能提干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城,她再不要待在这鬼地方了,儿子肯定会理解她的。
窗外。
陆解放兄弟蹲在窗台下,后脖颈被陆野按着,他们被逼着听了墙角,还是扎他们心的墙角。
尽管他们很希望母亲能回城,可在听到母亲为了回城,选择了说服他们去边境时,兄弟俩就绷不住了,眼泪汪汪的。
母亲在农场只是苦了点,并不会死,他们去边境是真会死的。
可母亲还是放弃了他们!
兄弟俩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无声泪两行。
陆野龇了龇牙,将两人提溜走了。
半小时后,母子三人坐在屋子里谈话,陆解放兄弟黯然神伤,林曼云欲言又止。
“解放,援朝,妈想了又想,你们爸年纪大了,总在农场肯定吃不消,你们去边境后好好干,要是能立功,你们爸说不定还能回城呢!”
林曼云话里话外都是为陆得胜打算。
兄弟俩如果没听墙角,肯定信了,还会被林曼云感动得要死。
可现在,他们却觉得很讽刺,素来慈爱的母亲,在他们眼里也变得陌生了。
“妈,我和援朝要是死了,你会难受吗?”
陆解放郑重地问。
林曼云不敢和儿子对视,眼神躲闪,强笑道:“胡说什么呢,你爸都说边境没大危险,你们小心些肯定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
陆解放声音闷闷的,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以前他一直都以为,母亲是爱他和弟弟的,现在才知道,母亲最爱的是她自己,他和弟弟都是可以放弃的。
林曼云松了口气,心里涌上欢喜,总算能回城了。
“该干活了!”
陆得胜回来了,叫林曼云去干活。
屋子里兄弟俩呆坐着,谁都没说话,他们还在难受。
“有什么难受的,林曼云要是真的爱你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虐待陆野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们!”
阮七七进了屋,又扎了一刀。
“我一早就和林曼云说过,她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们!”
陆野接着补上一刀。
他也没说谎,确实和林曼云说过类似的话。
陆解放兄弟变了脸色,身体隐隐作痛,尽管骨头已经长好了,可那种断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