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李之宥脸色一震, 他随之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当然了解了, 你忘了我有个兄弟是开妓院的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解释, 我想了想, 其实他和我解释, 我信不信都没有意义,他和我算什么关系。
我道,“我需不需要变成男装进去?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女扮男装, 总觉得顶着一张男人的脸, 女子的身子怪别扭的,要不——”
这时, 打我们跟前走来一对男女, 穿着暴露妆容妖冶的姑娘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走进那间赌场。
“要不我打扮的花哨些,也装做赌妓跟着你。”
“无妨。”李之宥有恃无恐, 完全不觉得我这张脸招摇,大步向前,“你跟着我, 青楼的书寓是不需要浓妆艳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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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赌场,便听见一阵阵喧嚣,男男女女划拳摇骰子无所不有,空气中充斥着不同的气息, 有邪有灵。
我敢断定, 这赌场绝不一般, 放眼望去都是凡人打扮,但人妖魔鬼仙神六界生灵都有。
六界气泽交织,那里像是天兵天将,这里像是鬼差,竟然还有河伯和山神,柳树精鲤鱼精……我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人渐渐多了,气息搅到一处,无法再一一对应的辨认。
“怎么了?”李之宥看出我的异常。
我失笑,“不来不知道,一来还真是吓一跳,我原来常以为只有女的神啊仙呀妖之类爱往人间跑,谈个情说个爱,没想到,这帮男神仙妖魔也是不消停,全躲赌坊里,真会玩。”
“你是说,”李之宥将人扫了一遍,“这里面什么人都有?”
“对,”我点点头,“他们想必都是借着来人间办事偷着玩的,我真想不通了,玄帝和玉帝一言不合就嚷嚷着哪个犯了天条,要把谁谁谁贬下凡间,这真的是来凡界受苦的吗?”
“哈哈哈……依儿你……”
李之宥笑出声来,我很少见到他这样恣意爽朗的笑容,而且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是依儿。
依儿,这个称谓,只有如玉和漓羽才这样叫。
我发现我很容易满足,心安理得接受了,“我怎么了?本来就是,玄帝还以为他那天上有多好呢?”
“玄帝和玉帝,一个掌管神界,一个掌管仙界,你这就是说统治者的不是,不会株连九族,或者,你就不怕挨罚?”
“挨罚?”我笑了笑,“贬我下凡?神是生来的,他最多也就除了我的神籍。”
“哈哈哈……依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伏羲琴女娲石那样厉害的法器,却没有被那帮争权夺利之人觊觎。”
我抬起头,“不就是因为我资质太差,就算拥有法器也成不了大气候吗”
“不是。”他声音低下来,“谁有你这样好的条件不去造反了?你母亲说要把宝莲灯送给华山圣母,你也就毫不在乎送过去,并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真的没有野心,叫人放心,生而不有,为而不持,这才是一个神的境界。”
他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落在我心上,叫人听了倍感暖意,我已经尽力克制我对他的感情,却是不减反增。
他满脸笑意,伸出手,停在我头顶,我鼓了鼓勇气,不着痕迹躲开了。
“你还读了《老子》呢?是啊,我没有野心,可有这样的身份,想不承担都不行。”
他尴尬的拍拍我肩膀,“所以,你还有一个渊淳,他会帮你承担。”
时下已经走到赌场中央,里面押宝、塞戏、摇骰、斗鸡等,我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无所不有。
李之宥一一给我介绍,“这些都有窍门,尤其是摇骰,三颗你说最大能出多少?”
“十八点?不对,倘若角度摇的好,是可能站立,两个面,倘若都是五六点,便是二十三?”
“有前途!”李之宥笑了,绕开那处,“这个练的话都可以,更何况你说中间有六界其它的人,掺入法术的缘故我们胜算就小了,换个十拿九稳的赌局。”
“什么是你最擅长的?”
李之宥朝远处一指,那是间棋室。隔帘望去,棋局面前正跽坐着个男子,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虽然看不清长相,却有一股清冷气场流出,如同一支白梅般。
“下棋?”我疑惑道,我曾听闻东晋宰相谢安嗜赌,在大战前,都不忘记与人下棋赌别墅。
李之宥在我心中原只是个痞子。
同我说话言语轻佻,为人又孤高傲慢,手段也不正人君子,也不读几本书。一会子当捕快上北瓦收银子,一会儿又进入什么寻仇组织,身边一批狐朋狗友。
然而——那也只是我小看了他。
他完全有理由目空一切。
这人丹青下棋人界各地语言无所不晓,学识渊博,功夫了得,近身格斗,甚至悟性还能以凡人之力修习神的法术……
“怎么着?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额,对,长得还好看,也不能怪我爱上他,真的。
“我发现我和你相处起来,我越来越像凡人,你倒越来越像神,我也就会一点法术和丹青,你说你一无是处,我不会的你都会,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