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积蓄看姑娘跳舞,但后来发现姑娘并不快乐,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不看、不看姑娘那样的表情。”
我不晓得这席话,可曾说中玉奴的心事。
但见她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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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月亮照到湖心,窗纸透进来模糊月光使得气氛更加凄迷。
空气开始冷却。窗外寒夜与元宵夜重叠,良辰美景奈何天。
那日要应付的是大文臣,文采斐然,曾自比女娲氏,誓为百姓补这风雨飘摇的天,在朝是霁月清风的人物。
他致信陈宜中希望观玉奴跳舞,写一篇《洛神赋》的锦绣文章。
坊间传言此人为官不正,苦于真假难辨,陈宜中便着玉奴前往府上一探究竟,是否值得拉拢。
可陈宜中此前得到的消息不具体,文官五步一淫诗十步一艳词,风花雪月,他遇到玉奴,绝对要出事。
我以为凭玉奴一直贯彻爱的奉献的信条,一定会将就。
但没想到玉奴拼死抗争,直接拔了脑后双生簪子扎向那大臣,干净利落,一簪毙命。
她被大臣的家眷关起,拷问她是不是陈宜中指使?是不是其他官场派系的指使?
她雪白的胳膊上都是伤口,撒上盐水,几度痛昏过去,几度被折磨醒。
她咬的满口血,未说出一个字。
家眷无法,只得移交官府处理。
移交途中,一伙蒙面人从天而降。她嘴角冲着一双眼睛努力一笑,放心的昏死过去。
马车的颠簸中她觉察到身上又痒又疼,她醒来发现自己头枕在陈宜中膝盖上。
他正认真的往她的伤口上涂药,看见她醒来,眉眼含笑,温柔的如同月光。
她捂着肚子,将眼睛睁得大了,好防止眼里悲伤流出来:“与权,对不起,奴家拖累你了。但奴家未辜负你,与权,奴家……”
但她抽泣的失去了声音,只是伸着手臂揽住他的脖子。
陈宜中在她耳边道,“我不怪你,原谅我,我想你活着,好好活下去,你逃吧。”
如玉梗着喉头道:“总算有点温情的地方了,再坏的人,也有他好的一面,或许陈宜中真的爱玉奴,只是最爱的是权利,但他忍不住还是会维护她。”
我说:“这种行为对谨言慎行的陈宜中而言,相当于拯救苍生的功德。所以玉奴一定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漓羽鄙视的看我一眼,挽住如玉道:“别理她,某神是被某人邪恶的人生观洗脑了!”
“李之宥不邪恶!”
“说你了?说他了?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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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能去投奔的没有几人,或者那些人都不会收留她。
她想到了方应龙,她命不该绝,方应龙那天没有约姑娘赏花灯。
出现在方应龙面前时,她的造型衣衫褴褛,露出肩上的黑漆漆的花朵,头发遮住了她的容颜,造型与乞丐别无二致,正如开到第三天的王莲,浑身深红一片,几乎很快就沉入水底。没有半点玉奴的痕迹,但方应龙一眼认出来她,没有理由。
那夜格外漫长,月也十分圆满,亿万盏花灯照亮了天地,照的寂寞与丑陋无所遁形。
城外西塍某处宅子起了熊熊大火,势头如同压抑亿年的火山喷发,是那年上元最亮的灯。
那盏灯亮到照的整个房间都被染红,红色的漓羽、红色的如玉、红色的吟画,她们都流出红色的眼泪;可屋子里却冰凉,让我觉得凉入骨髓。
玉奴不顾一切往那里赶,方应龙劝不住她,只跟着她去;陈宜中也带人往那赶,因为那住的是唐安安。
如我所料,玉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放火的即是陈宜中的亲信。目的为将玉奴引出,然后引着官兵当场拿下她,在外人眼里,他大义灭亲抓住自己的爱妾,彻底洗脱自己与文臣之死的牵连:在玉奴眼里,他还是救她母亲的良人。一举两得。
玉奴甚至没来得及接近那片火海,几个官兵出现架住她,拖着塞进囚车。
火势如一条赤龙,它的腹中吞噬着一只伶仃垂老的影子。
玉奴拼进全身力气:“与权,帮玉娘救救母亲!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