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厂大狱的朱由检,立刻转道西苑办事处,同时下达紧急命令,传诏九营统领,以及宋献策等全体内廷核心官员召开紧急会议。
西苑办事处。
朱由检麾下核心成员齐聚一堂,见朱由检到来,众人齐齐拜见道: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圣躬金安。”
朱由检快步来到上首位坐下,一脸严肃的说道:
“朕安,众卿平身。今日朕紧急召见诸位过来,是因为即将有大事发生…”
众人闻言,神色尽皆一肃,齐齐看向朱由检。陛下深夜紧急召见,事情必然不小。见此朱由检接着说道:
“暗卫在蓟镇捕获了一名女真细作,经过审讯得知,建奴不日将绕道蒙古寇关,而且蓟镇,宣大等地,我军的布防图,相关地区的地形图都已经晋商之手泄露…”
见到朱由检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大惊失色。施鳯来急忙说道:
“怎会如此,从辽东绕道蒙古再到长城沿线寇关,路途何止千里?这黄台吉好生歹毒!陛下,得赶紧派人半道截杀,夺回情报,否则蓟镇等地危矣…”
一旁跟着朱由检前后脚赶来的魏忠贤,无奈的说道:
“晚了,这次抓到的只是明面上的诱饵,情报早已经被送出去了,恐怕很快就会到黄台吉手中。”
众人:“…”
李信出言说道:
“既如此,末将建议,当赶紧调整蓟镇布防,派人速速告知宣大总督张晓,整兵戒备,随时支援!”
陈奇瑜有些无奈的说道:
“问题是,而且如今消息尚未查证真伪,建奴又刚刚与袁崇焕在辽东大战,斩获颇丰,此次金军又是千里绕道奔袭,如此情况下,若不是陛下亲口所言,我都不信。仅凭一个女真细作之言,谁信?
因此,朝中大臣不会信,蓟镇军将恐怕也不会信。且如大规模的军事调动,闹出的动静不会小,一定会惊动潜伏的女真细作。奴酋黄台吉发觉之后,势必会再次调整战略,届时局面只会更加被动…”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默。是啊,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李信思虑了一下,提议道:
“如此的话,我等可先行进行整军,前往蓟镇等地布防,以逸待劳!待建奴大军寇关之后,突袭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联合蓟镇,宣府之军以及赵率教部,一并围杀他们。”
卢象升出言反对道:
“如今敌我双方力量不明,我等对建奴何时发兵,何时到来,以及人数多少皆一无所知。若是现在就开赴蓟镇布防,那么大的地方,我等守在哪里合适?一旦出现差池,建奴大军沿长城沿线一路南下,则京师危矣…
再者,大军出动,粮草消耗无数,后勤运输压力极大,国库是指望不上的。若是时间太长,内帑恐怕难以承受啊…
我建议后发制人,建奴入关的消息一到,我们再立刻出动三军迎击!”
孙传庭道:
“绝不能等到金军到来之时再做准备。兵法云谋定而后动,早做应对方为上策。如今建奴来犯兵力未知,变数太大。
末将以为,可在蓟镇,宣大等地提前选好隐蔽地点藏兵藏粮,这样可大幅减少后勤压力,提高我军机动能力!”
秦良玉考虑到后勤情况,出言道:
“卢将军言之有理,在不知敌情,不知敌踪的情况下,此时出兵宣大或者蓟州等地,确有不妥。不过京师有老身在,可保无虞。”
此时,一直沉默的朱由检,突然开口说道:
“以诸位看来,建奴欲绕道蒙古,奇袭长城防线,如果你们是黄台吉,从哪里入关最有可能?”
众人闻言纷纷来到地图前思考起来。周遇吉说道:
“陛下,长城一线,从蓟镇到山海关的隘口众多,若是末将的话,会引兵从大安口破关!这条路线最短,距离京师最近,若有内应辅助的话,突破也是轻而易举。”
孙传庭常年居于边关,对北方情况甚是了解。只见他皱眉眉头说道:
“长城边墙年久失修,如今早已出现众多豁口。若我是黄台吉,必然不会从一处入关,而会多点出击,以最快的速度突入关内,从而一举撕裂蓟镇防线。”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立马就变了。
施鳯来皱着眉头说道:
“能否将这些豁口都堵上,或者多派大军驻守,御敌于国门之外?”
孙传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边墙豁口太多,若是有熟悉道路的内应引路,想要将建奴挡在长城之外,基本不可能…”
宋献策听着众人的分析,指着地图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建奴此来,必然是打着偷袭的主意。现在已经是八月,算上建奴路上行军的时间,就算是再快,千里之途,也需要月余时间才能到。
也就是说建奴大军到来,大概在十月以后,此时北方已然入冬,黄台吉必然是打着速战速决,快速掠夺资源的主意,最迟到明年春耕时节,金军必退!
我们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将他们放进来打。若是能将黄台吉拖在关内,延误金国春耕时机,必然能给黄台吉以重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