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贴上他坚硬而温暖的胸口,我下意识的紧绷了下,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虽然没到浮现什么绯色幻想的程度,但是小小的震惊和惶恐还是有的。
然而良久中,季凉川也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我,体温和气息缓缓地交融着。
他似有似无的轻抚着我的后背,靠着我的颈侧,低低的说,“睡吧,安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现在有时间,就多睡一会儿,不要他病还么好,你却又生病了。”
在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抱着我的季凉川,是一个丧失了八九个月记忆的人,是一个对我充满猜疑和防备的人……他仿佛,就是完整的季凉川。
“凉川,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有些不安,有些惶恐的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季凉川否认道,胸口随着他的话音,一起一伏着,“你很失望吗?”
我的心里的确是有沉沉往下坠的感觉,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因为失望,是安心。
“没关系,”我贴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健康就好,在过一阵子,就是你去医院复检的日子了
。”
季凉川脑后的那个血块,是我心里最大的隐忧,我们从来不曾提起,却一直梗在我们彼此的心里。
如果血块再次变大了,如果他要进行第二次的手术,手术的结果没人能知道,我又怎么能面对第二次。
不过对于季凉川如今的变化,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困惑,毕竟向静心是真的有理有据的编织了一整套的谎言,他又是怎么能分辨出来的。
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欲言又止的看向季凉川,“凉川……”
“嗯?”他睁开眼,对上我眼神里的困惑,伸手摩挲着我的发丝,将我又按回了他的胸口上,“我和顾柔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些,有一些没听清楚。”我没有隐瞒自己的偷听,坦诚道。
他说,他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失智。我当时被顾柔指责安安是野孩子的事情占据了心房,也就不清楚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是结局是顾柔被他赶走了。
“没听到也无所谓。”季凉川的手心依旧在我的后脑勺不停摩挲着,发出发丝间的沙沙声,“刚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我对你的感觉太
复杂……”
一个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爬上他床的女人,竟然成为了他的妻子,成为了他孩子的母亲,换做是我,也会觉得难以相信。
我对季凉川当时的心态,感同身受,也因此沉默着,听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说对了。”
“什么事情?”
“我的身体记得你,而且不仅仅是身体,我的心,它也记得你。”
季凉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比任何浓情蜜意的告白都悸动人心,依旧是季凉川独有的风格,他从来不说“我爱你”,也像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种话,但是他无时无刻都在你的身边,用行动,用言语,告诉着你。
他是爱你的……
这一刻,我靠在他的胸口上,更是靠在他的心脏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比接近着,几乎为零。
有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当成催眠曲,我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开始睡过去,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喃喃了一句,“沈清姐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也顺利出院了吧……”
“这么喜欢女孩子?”季凉川也像是要睡着了,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含糊,“什么时候,我们再生一个
女儿吧……”
在那一刻,或许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一切都如窗外的冬日暖阳。
……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深,像是将自己身上全部的忧虑都放下了,连呼吸都变的顺畅。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也是在安安的哭泣声中惊醒的。
我听着哭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去,只见客厅的泡沫软垫上,安安平躺着,季凉川盘腿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滴管。
那是小儿科的感冒药,橙色的液体,已经做成了水果味,但是药味也还是藏不住,小孩子因为发烧难受,就更是不愿意吃了。
季凉川想尽办法往安安的嘴里滴了几次,但是都被小家伙哭哭呀呀的拒绝了。
逐渐的,就形成了季凉川跟安安两两对峙的局面。
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脑海里不禁浮现我在小时候看过一部叫做《狮子王》的动画片,季凉川伟岸的背影,就像是统治了森林的狮子王一样,安安就像是在他脚边调皮捣蛋的小狮子。
我没有上前打扰他们父子交流“感情”的时间,重新回了房间里,洗漱换了衣
服再出来,客厅里的“战争”也已经结束。
季凉川抱在安安来回走动,而安安趴在他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化作滴滴答答的口水,嫌弃在季凉川的身上。
“你醒了,吵到你了?”季凉川感觉到我的靠近,回头问说。
我还没开口回答,因为他停下了踱步的移动,安安哇的一声,又哭泣了起来,季凉川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