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过张婶径自往别墅里面走。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估计是我那个愚蠢的父亲最新买给她的,看宝石的大小和纯净度,最起码也要两三百万。
听见脚步声,苏艳雪这才一抬头,看见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
她对着我讥讽道,“真看不出来你本事挺大的,都那样了,竟然还能从餐厅的洗手间里溜走。我给你费心挑选的人你不要,随便找个野男人滚床单,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样不知廉耻!”
一提到我母亲,新仇加旧恨,我压抑着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苏艳雪,我不准你说我妈,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大步往前走到了苏艳雪的面前,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眼恨不得将这个无耻的女人吞噬了。
十八年前,我八岁。我那个结婚十年,一直贤良淑德,相夫教女的母亲竟然被爆出偷人的丑闻,还被我的父亲顾南城抓到。最后无论母亲怎么解释,顾南城就是不信,认定母亲不守妇道,给他带了绿帽子。
为了以示清白,母亲选择了自杀。
在我母亲去世一个月后,这个女人就挺着四个月的肚子
进门,成为了新的顾夫人。
看着我盛气凌人的模样,苏艳雪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斜着眉眼冲着我叫嚣,“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整个滨城都知道的事实!这样的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你闭嘴!”
我尖叫着,强忍的愤怒再也压不住,直直的抬手对着苏艳雪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打得极重,连手掌心都火辣辣的痛着,更何况是苏艳雪的脸皮。
而使我意外的是,原本对我怒目相向,恨不得冲上前来将我撕碎的苏艳雪突然变了脸,竟然整个人轻飘飘的倒在了沙发上。
她一面捂着脸,一面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一开口,还带着哭腔,“晚晚,就算你不满意我给你挑选的相亲对象,你也不应该随便找人糟蹋自己啊,你再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大小姐,是南城的女儿啊。”
我气糊涂了,没留心到她的怪异,直接讥讽的回呛道,“我爱找谁是我的事情,跟你苏艳雪有什么关系,别再我面前假惺惺的了!”
啪!
偌大的客厅里,再一次响起了巴掌声。
而这一次,被人打了一脸的是我。
我不可置信的一转头,看到的是顾南城怒火中烧的脸。
我愣住了,好一会儿都一
动不动。
口腔里一阵灼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眼尾的余光瞥见苏艳雪嘴角的窃笑。
这是血的教训,我又一次着了她的道。
这别墅里上上下下都是苏艳雪的人,她说话向来没有任何顾忌,唯一能让她露出矫揉造作一面的人,只有顾南城,恐怕从我刚才打她那一巴掌开始,顾南城就已经在我身后了。
“南城,别生气,别忘了你的高血压。”苏艳雪忙走了过去,一改刚才泼妇骂街的模样,温柔的替顾南城顺着后背。
顾南城喘了口气,依旧愤怒的对着我咆哮,“顾晚,这就是你做小辈的样子,艳雪可是你妈!”
呵呵。
我斜着头,倔强的看着顾南城,冷笑着说,“你可以有两个老婆,但是我只有一个妈妈。苏艳雪永远都不会是我妈。”
“你——”顾南城一时气结,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没关系的……”苏艳雪的演技一流,一会儿工夫,眼眶里竟然泛起了泪水,“南城,我进顾家十八年了,别说一句‘妈’,连一声‘阿姨’都没听到过,我习惯了,晚晚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强迫她了。”
她看似替我解围着,实则是煽风点火,垂下的眼皮也遮不住阴险的算计。
可是顾
南城早在十八年前就瞎了眼,一直将苏艳雪当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被她骗的团团转。
“艳雪,这十八年来一直都委屈你了……”
我嫌恶的看着顾南城小声安慰苏艳雪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我开口打断他们。
顾南城转头过来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仿佛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对着我的脸就扔了过来。
照片不是重物,扔在脸上也不疼,但是这种耻笑感却压得我抬不起头。
我低头扫了一眼散乱在脚边的照片,目光瞬间僵住了——
这照片是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照片上的人是我和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男人是背对着摄像头的,看不清他的脸,而我是正面的。
将所有的照片连起来,完整的展现了我昨天晚上是多么急不可耐的拉对方进房间。
我一抬眼,愤愤地瞪向苏艳雪,这个女人的动作可真够快的,昨天设计我失身没成功,竟然当晚就找到了我开房的酒店,还盗取了酒店的监控录像送到顾南城的面前。
“哼。”我讪笑了声,对着顾南城说道,“这些照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