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疑惑地问道:“母妃不舒服么?”
厉兰妡勉强镇定了脸色,安抚道:“没什么,你与弟弟好好玩罢。”
她与聂倩柔一径步出殿外,聂倩柔见她忧心忡忡,便劝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太担心,大皇子或许听岔了也不一定。”
她自己也知道这话不足为信,又转口道:“再者咱们大庆人与漠北通婚的也不少,不见得有什么妨害。”
寻常人是无所谓,可似武威将军这等曾镇守边关的将领,一旦有个什么舛错,便是万劫不复之祸。
厉兰妡沉着脸道:“姐姐请先回去罢,此事我必得查个清楚呢。”
厉兰妡先往涌泉殿去了一回,雪枝是傅书瑶的心腹,已经由她带去,剩下的只有一个雨柯。然而雨柯年纪尚小,诸事未见分明,厉兰妡察言观色试探了几句,见她一问三不知的,知道傅书瑶未肯对她加以重用,只得失望而归。
兰妩陪着她来来回回跑了几遍,腿脚也酸了,不知她对此事看得为何看得如此重,“娘娘,即便傅夫人真有个什么,鞭长莫及,咱们也照顾不到,何必如此费神呢?”她只当厉兰妡见傅书瑶如此风光,认真吃醋,立意要找出她的错处。
厉兰妡也懒得纠正她,使劲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作声,这才缓缓道:“兰妩,劳烦你出宫一趟,为我将将军夫人请来。”
权倾后宫的贵妃盛情相邀,将军夫人当然不敢不来——她是有诰命在身的,也是一位傅夫人,不过是老傅夫人。
在幽兰馆摆好了果品酒馔,厉兰妡一脸诚恳地请将军夫人落座,令她受宠若惊:“贵妃娘娘折煞臣妇了,这叫臣妇如何生受得起!”
厉兰妡举杯而笑,“武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为大庆立下汗马功劳,将军的女儿如今也陪王伴驾,献阵御前,既如此,夫人吃本宫一杯酒,又值得什么呢?”
细细看来,将军夫人的容貌与傅书瑶并不相似,她是真正的京城闺秀,气度雍容,衣饰华贵。傅书瑶在□□上倒有点像她,一样的举动守礼,温柔可亲。但还是稍稍有点区别,在傅书瑶流动的眸子里,隐藏的是坚冰和迷雾——你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将军夫人不胜酒力,酒过三巡后,话渐渐多起来,“书瑶她看着柔柔弱弱,其实性子很像她的父亲,柔中带刚。打小儿她身子不大好,将军逼着她练武,我那时也说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似咱们这样人家,凡事也不必她亲力亲为,弱一点没什么,何必吃这些苦头。连她父亲都有些犹豫,书瑶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她也真吃得苦,那些训练的法子,我看着都心惊,难为她怎么一样样忍下来……”
厉兰妡见她絮絮叨叨,趁便问道:“不是我说句笑话,夫人与傅妹妹长得实在不像,性子也大不同,她真是您的女儿吗?”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出,将军夫人无从戒备,只伏在案上道:“她是臣妇的女儿,却并非我亲生的。将军一向镇守在外,我与他相见无多,且我一向体弱,大夫也说了,此生未必有生育的机会。那时他刚好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一名容貌昳丽的女子,我心中虽有些不快,可是男子嘛,三妻四妾的也是寻常,何况将军如许年来对我礼敬有加,也未置个妾室,我更不好多发一语,于是由着那人住下。”
厉兰妡算是听明白了,将军夫人的确不是傅书瑶的生身母亲,她真正的母亲是那个外来的美女。
将军夫人复唏嘘道:“她也是命途多舛,住下来没几个月便有了身孕,后来生产的时候却又难产,抛下书瑶便撒手人寰,连个名分都未挣得。我一则见她可怜,二来那女孩子实在可爱,于是将书瑶收养在膝下,只称是我所出,她也孝顺,母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的……”
这么说来,傅书瑶一出生便养在嫡母膝下,那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还是别人有意告知?
厉兰妡笑道:“听夫人一语,本宫对傅妹妹的身世倒有些好奇,若来日有空,想亲到将军府,见一见武威将军。”
将军夫人醉眼朦胧地摆了摆手,“还是别见了,将军的身子近来竟大不好,十日有九日昏睡着,醒来的时候也颇昏聩,往事一概忆不起,连人都认不全,这几日也时有人去看他,只是懵懵懂懂,只有我跟他过得长些,勉强记得一个我罢了。”
厉兰妡不觉愣住,武威将军既变成这副模样,想来是探不出什么了,一面也自有些欣羡:当一个人把什么都忘了,独独记得你一人,这种看似荒诞的场景其实也有几分动人罢?
厉兰妡尝试问道:“夫人是否打听过那女子的出身?”
将军夫人懵然抬首,“娘娘说谁?”
厉兰妡提醒她,“就是书瑶妹妹的生母。”
将军夫人轻笑一声,“我不认得她,将军从未对我说起,他这一生样样坦诚相告,唯独这桩事瞒了我,我也没有问他——夫妻之间,原不必事事相问。”
这位将军夫人倒是个明白人,可惜造成了她的不便,厉兰妡试探道:“那么夫人是否留意过那女子的相貌,与大庆人是否有所不同?”
将军夫人微微皱眉,“这个么……那女子虽容貌艳丽,然肌肤粗砺,不似大庆女子肤质细嫩,更近乎漠北一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