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和的声音，曾在莫以烟记忆里出现了无数次。
是天道。
她惊讶地转过头。
但是眼前人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美颜精致温润的男人大不相同，他们的气质很像，但相貌差之千里，和寻常的文雅面容不同，天道的面容是会令人自行惭愧的，内敛又极致惊艳。
但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像。
“苍意大人，你手底下的人那么多，就别跟我抢这一个了。”殷池嘴角一勾：“这姑娘我瞧着顺眼，你不如做个人情让给我，回头在你地盘上，我绝不抢你那里的人，如何？”
苍意神色淡淡：“恐怕你还要问她的意思，栖生。”
他喊了她的名字，那温柔的口吻，一如记忆中的呼唤。
莫以烟几乎是毫不犹豫道：“我愿跟随苍意大人。”她一把拉住苍意的袖子，“而且，我还有些话想私下跟您说。”
殷池气得脸都绿了，“行，此时我若再抢倒是驳苍意大人的面子了。”他胳膊一甩，扬起的气流重新带他回到高处的雅间。
苍意带莫以烟离开斗人场，所有人都以为是苍意看中了这个美人，想把她纳入麾下，纷纷感叹——
“真羡慕啊，苍意大人是渡厄城里对人类最
好的了。”
“是啊，我看苍意大人对她的态度很是亲近，看来她以后在渡厄城都能横着走。”
苍宅。
雅致的院落别具一格，精巧细致，假山精美，各个阵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渡厄城独有的昏暗中光彩夺目。
后院的院子里，栽满了奇珍异草，古老的树上挂着一个秋千，藤蔓在绳上缠绕，点缀着白粉色的花，吸引了不少翩翩而来的蝴蝶。
莫以烟坐了上去。
苍意自然而然地来到她身后，要帮助她荡起来。
但她拒绝了，两脚结结实实踏在地上，道：“我是叫栖生，但不知你如何称呼？”
“苍意。”他的声音很平静。
“嗯……苍意。”她回忆着当时的场面，轻声喊了他的名字，随后问：“你想不想要一场婚事？”
她回过头，见他眸里满是震惊，又道：“我想起来了一些，你和我有一场婚事还没有办。”
她在试探他，试探一个只有她和天道知道的回忆。
苍意垂眸，俯身在她耳边说：“栖生，恶法醒了。”
他短短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含义。
因为他提到了恶法。
只有上界的神才知道恶法的存在，普通人哪怕是妖兽都不知道
世间是有恶法的。
他没有回答她提到的婚事话题，正是因为他清楚，这场婚事早已无疾而终，而现在需要面对更严肃的事——恶法苏醒。
莫以烟小声道：“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她不知道他贵为天道是如何来到渡厄城的，又为何要更改容貌在这里生活，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出不去。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化名为苍意的天道拿出一颗珠子，珠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玉珠，“你的神核在这里面。”他握着玉珠，五指收拢，玉珠表面碎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最后整个玉珠崩碎，露出里面红色剔透的神核。
这是她失去的最后一片神核。
“来！”莫以烟一招手，那片神核如有感应飞入她的眉心。
刹那间，她想起来了全部。
……
上界一片混乱，天道与恶法的对战因其同生共死的纠缠导致他们之中势必有一方会被封印，
她紧张地手都在抖，却强行镇定，抚摸着身旁的大狮子。
“九霄，你现在离开上界，好吗？”
九霄金灿灿的眼睛看着她。
它说：“我不走。”
她与它并肩战斗，一路杀到云霄大
殿，苏尔尊带领不死殿众人围攻天道。
恶法在数万年被封印的漫长时光里，壮大了自己的力量，所有凶兽皆为他所用，他献祭了自己大半的力量，编织出一张巨网，将上界所有神明困死其中。
所有山海神兽皆负重伤，此番苏尔尊登入上界早就有备而来，恶法十分了解天道，他将事情准备的面面俱到，让上界众神没有反抗的能力。
当天道的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慌了。
她挡在天道身前，浑身是血，却仍手持灵剑，与苏尔尊等人对峙。
九霄早已奄奄一息，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苏尔尊嘲弄地看着它，“让你找机会跟在她身边，你还真的入戏了，认她当主子了？”
她震惊地看着它。
它挣扎着站起来，“你我，并非同路人。”
“你现在想背叛，已经晚了。”苏尔尊从旋涡中拿出一把乌黑的长枪，当场将九霄开肠破肚。
她下意识要去救它，谁知九霄竟然抢先一步迎着黑枪撞了上去，它回头看着她，金眸中满是歉意：“对不起。”
它是恶法的属下。
念在恶法大人需要玄极玉天狮支持的份上，苏尔尊留九霄一命，在他的识
海里将她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部抹除，抛入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