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你好,我是宋渔!”语音接通,我便自我介绍。
“哦哦哦,宋渔同学,你好你好……”杜总也挺热情,和昨天加我微信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杜总是开餐厅的,也是使用清洁剂的大户,我有信心让他拿下至少一千瓶的数量。
岂料在我提出诉求之后,杜总却很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啊,店里暂时用不上啊,前几天刚进了一批清洁剂……”
我以为是个巧合,赶紧就说没事,有机会再合作。
挂了杜总的电话,我又连续拨出去几个号码,都是在我看来成功率比较高的客户,谁知他们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了,有说财务大权不在自己手上,有说经营不善准备转让店铺,还有说老婆出轨了没心情购买清洁剂……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愣是一瓶清洁剂都没有卖出去!
真的,我都懵了,昨天的分享会结束后,他们可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加我好友啊,再不怎么需要清洁剂,买个几百上千瓶支持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最后,我又打给一个叫做“宁总”的人。
昨天加完微信,他还缠着我聊了很久,说是很喜欢我的精神,希望和我成为朋友,甚至晚上还想请我出去吃饭,邀我去他新开的健身房坐一坐。
但他竟然也拒绝了,说一个黄姓合伙人带着他的小姨子卷款跑路了,现在身无分文,没钱买清洁剂,连老婆都要离他而去了。
“……不要把江南皮革厂的典故套在你身上!”
我很恼火地说:“而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个gay,哪有老婆!”
要不是gay,我也不会最后才给他打电话。
“……好吧!”被我戳穿,宁总也不生气,反而叹着气说:“但我确实不能买你的清洁剂!”
“为什么?”我很不解。
“因为康鸿远!”宁总咂着嘴说:“他是我们云理工校友会的干事,昨晚在内部论坛发帖,说你和赵文龙正在竞争大组长……希望大家都帮赵文龙,别买你的清洁剂……”
康鸿远,我记得这个人,第一次去董昌那里的时候,董昌就说接到康鸿远的指令,不能再和易文静有任何合作了。
赵文龙说得没错,云理工是个壁垒森严的圈子,内部团结互助、众志成城,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我咬着牙,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
我和易文静一样,都遭到了赵文龙的封杀和经济制裁!
人家在云城还真有这个本事!
挂掉电话,我几乎把通讯录翻烂了,却再也卖不出一瓶多余的清洁剂,走投无路之下甚至又打给张秀梅,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在其他学校能说上话了。
张秀梅说没有,还反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介绍新的妹子。
我哪有心情跟他聊这个,直接切断通话。
能问的都问了,谁都没有新的渠道,唯独梁国伟试探着问:“要不我和张浩然他们试试强买强卖的手段……”
之前在各大学校卖东西,一直秉承“自愿购买”的原则,大家觉得好用就买一点,不想买也无所谓。
强买强卖的话,财院之类的不敢说,四大职校肯定是没问题的,一天之内销出十万元业绩轻轻松松……
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便被我无情、愤怒且恼火地抛弃了。
我不要做那样的人!
我哪怕不当大组长,也不干那种恶心的事!
这样子的后果,自然是整整一天过去后,最后十万元的业绩仍旧毫无希望。
夜晚,我躺在宿舍的床上长吁短叹。
没辙,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到这一步只能顺其自然。
虽然是这么想,但到第二天早上起床还是耷拉着一张脸。
肯定笑不出来,不哭就算好了。
洗涮、穿衣,无精打采地走到校门口,本能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还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当即没好气道:“毛畅,你有病啊,没完了是不是,非得让我给杨开山打电话?”
不远处一棵树后果然走出个人,但不是毛畅,而是夏侯!
“宋渔,又见面了!”夏侯笑呵呵说:“怎么样,出来谈谈吧?桃花姐现在特想你。”
阴魂不散!
我很烦躁,不是和杜斌打架么,怎么还有空盯着我?
“谈你妈!”我骂了一句,转身回到学校,又朝后门方向走去。
来到后门,照旧观察一圈,发现这也有埋伏了人,仔细甄别了一会儿后,便知道是毛畅在这里守着了。
好家伙,前有狼后有虎是吧?
我想了想,便给原沐雨打过去电话。
之前在他手底下做过部长嘛,自然有他手机号码,拨通以后便问他在哪里?
“关你什么事?!”电话里,原沐雨没了风度,也不再云淡风轻、笑脸盈盈,估摸着昨天被收拾得很惨。
“没啥,就是想告诉你,昨天收拾你那个人在咱学校后门。”
“……草!”
原沐雨挂了电话。
好歹做过外贸的学生会主席,还曾找来包志强对付我,怎么可能没点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