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加长版劳斯莱斯进入医院,顾老太太坐车上下来,快步走进去。
“奶奶。”江心茹迎了上来。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焦急。
顾老太太问:“沛霆现在怎么样?”
“他的情况稳定是稳定下来了,但叶微澜一直在他的病房里,她不经佐治教授的同意,非要帮他继续施针。”江心茹说道。
顾老太太拧起眉头:“先上去看看。”
病房的门被推开,几个人的脚步声走近。
“叶微澜,你在做什么?”
是顾老太太的声音,语气里带着质问。
叶微澜没有停手,手里的针轻柔而顺滑地扎进了顾沛霆头部的穴位里。
“住手!”顾老太太说。
叶微澜慢慢把手收了回去,这是她最后一针了。
她慢条斯理将针包卷起来,放到一边,这才转过身看着脸上带着怒容的顾老太太。
“奶奶。”她喊了一句。
“我不是你的奶奶!”顾老太太说。
叶微澜微笑:“不管您承不承认,在礼貌上我敬您是沛霆的奶奶,在法律上我是沛霆的妻子,我理应跟他一起喊您一声‘奶奶’,但如果您不喜欢,以后我称呼你一声‘老太太’便是。”
“我问你在干什么?你把我
孙子的头扎成刺猬一样,有什么用吗?”顾老太太生气地问。
就算刚才她的确靠着她的针灸法让沛霆度过一场危险,但难保不过是碰运气又或者是那些西药发生了作用。
叶微澜:“我知道老太太出国多年,或许看不上中医或对中医根本就不熟悉,但我国中医博大精深,每一根针落到任何一个穴位,都有它的作用和妙处,怎么会没用呢?您是不知道,有时候一根针如果用得对,就可以挽回一条性命。”
“我不是信不过中医,我是信不过你。”顾老太太说道。
叶微澜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老太太是信不过我的医术?还是信不过我的人品?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丈夫?”
顾老太太轻哼一声,走到顾沛霆的床边,看着自己的孙子。
“自古以来,人心难测。”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好一句人心难测!
叶微澜脸上的笑意都化作怒意,一股深深的侮辱感蒙上她的心头。
看业,沛霆受伤顾老太太一直隐瞒着自己,除了不想承认她这个孙媳妇之外,还预防她会以妻子的名义去伤害沛霆的性命,等沛霆一命呜呼之后,她好去分顾家的财产!
真是可气又可
笑!
但这里是沛霆的病房,沛霆虽然昏迷着,但他极有可能会听见外界的声音。
她不想让他听见,她和她的奶奶在争论这种问题,实在令人寒心。
叶微澜:“我不管老太太有什么担忧,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坚持每天帮沛霆做治疗。”
“你疯了!?没经得我的同意……”
“您别忘了,我也是沛霆的至亲!”叶微澜声量大了,对顾老太太强调。
顾老太太盯住她,不语,可眼神却很凌厉。
“如果我的针灸法给了沛霆的病情不好的影响,我欢迎任何人去告我、去报警抓我都行,但你们必须拿出证据。”
叶微澜态度坚定而从容,自信满满的。
顾老太太:“那如果沛霆因为你的治疗出了什么事,你会为此负责?”
叶微澜:“如果因为我医术不精出了事故,我会自己去自首,至于其它我私心上的原因,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您,绝对不会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立马醒过来,康复成正常人!”
顾老太太深视她好半晌,转身走了出去。
江心茹和杨虹也跟着她离开。
叶微澜看着她们消失在病房里,整个耳根都清静下来,犹如整个
世界都清静下来了。
她轻轻地靠到椅背上,松了一口气。
这一场她一个人对峙多方的“战争”,总算是暂时胜出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怎么想她、怎么警告她威胁她给她压力,她一定要为顾沛霆治疗。
叶微澜轻轻地握起顾沛霆冰冰凉凉的手,把它捧在手心里,贴到她的脸颊上。
就如他略略粗砺的手掌,抚摸过她的脸。
“沛霆,你一定要坚挺地度过这一关,我和孩子们在等着你醒过来,知道吗?”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谁也没有办法让我们分开,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你。”
……
顾老太太跟佐治沟通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从他的临时办公室里面出来。
佐治那边表示,如果叶微澜执意要一直给顾沛霆做中医方面的治疗,会影响他对顾沛霆的救治,他没有办法继续为顾沛霆治疗了。
“奶奶,我们要不要强硬一点?”江心茹给她建议道。
顾老太太盯她一眼:“怎么强硬?她怎么说都是个孕妇。”
而且怀着的,还极有可能是他们顾家的骨肉。
就算顾老太太再看不顺眼叶微澜,也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小曾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