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咖啡店快要打烊了,老板阿松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脚,一瘸一拐地扳着货物。
看到唐音的电话,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接听。
“音姐,有事么?”
阿松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温沉沉的,常常会让唐音觉得,无论生活有多糟心,只要在时光机器咖啡厅里坐上那么一小会,仿佛就真的像被时间静止着治愈过一番,莫名地觉得心静且心安。
“哦,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问问你,之前你说找到家里人是通过一个什么类似栏目组的机构,还是——”
“没有,只是一个工作室,有点像是私家侦探。”阿松对这个话题始终处理的很低调,每次都是唐音主动问,他几乎没有主动说。
上一次聊到这个的时候,唐音就已经感觉到了阿松可能并没能很好地跟家人们融入生活,虽然有一层割不断的血缘,但终究还是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
“怎么了音姐,你也想找你的家人么?”
“哦,不是,我……”
唐音不是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以来,碍于舅舅和舅妈,她担心自己这样的行为会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现在唐北御的事又弄的一家人焦头烂额,她就更没有时间
考虑这件事了。
只是,梁秉唐刚才说的那些话,多少让她内心深处产生了共情的感慨。
可能对梁秉唐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在他离开世界之前,得以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更重要的了。
“就……我一个,算是朋友吧。”唐音没有对阿松解释太多细节,“他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失散了有二十多年,后来一直在国外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年纪大了,落叶归根,希望能找到女儿。”
唐音想,如果阿松这边真的有比较靠谱的能接这种委托的朋友,她倒是也愿意为梁秉唐做点什么。
至少这件事在唐音看来,远比她处于不明所以的立场,关照与梁秉唐毫无关系的陆江荷来得更轻松。
“哦,只是这件事啊。”
听阿松的口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的音姐,举手之劳的小事,我回头就把人家的名片推给你。”
唐音应声谢了,正要挂电话之前,却又听阿松突然叫住了她。
“音姐,你先别挂。那个,我那天听到你和秋姐在聊的话题,有点担心。你……真的为了北哥的事,去找那个叫许桀然的男人了?”
唐音不太明白阿松的意思。
她跟梁言秋没事就会约在时光机
器咖啡厅,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聊的话题从工作到生活,从爱情到失去爱情,从来不会避讳阿松的。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多年信任基础强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算同个圈子的人,在他面前无论讲任何话,都轻松无压力。
所以听到阿松提起许桀然的时候,唐音心底忍不住咯噔一下:“怎么了阿松?你认识许总?”
“哦,不,不认识。”阿松矢口否认,可是口吻明显带着强烈的紧张,“我就是听说他好像是很厉害的人,我怕你……”
唐音歪着头,吹着风,想着路途不远,她干脆没有再叫网约车,而是一路打着电话,一路往两条街外的蓝国王会所走去。
她当然没跟阿松说,自己正在去往去见许桀然的路上。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很厉害的人?你指的厉害……是什么方面?”
唐音笑了笑,故意稍作轻松地调侃了一句:“总不会是喝了你的咖啡不给钱吧?”
阿松支吾了一声:“还真是……”
“你说什么?”唐音没太听得清楚。
“没什么,我开玩笑的。我就是觉得,反正我听人说过他在生意上不择手段,我怕你受伤害。”
唐音轻笑一声,劝阿松不用担心自己。
不择手段有时候不能算是贬义词,那只是一些人在特殊时期必须要生存下去的道。
在这一点上,她和陆池杉也一样。
不知不觉的,唐音已经站在了蓝国王会所对面的马路边。
挂了阿松的电话,她静静立住身,看着眼前忽明忽闪的霓虹灯牌,心中杂陈无味。
上次过来的时候,是差不多三个月前她亲眼见识了里面别具一格的纸醉金迷。
再上一次,是差不多三年前,她是这纸醉金迷里包裹着的一团上案的鱼肉。
那年陆池杉还没有彻底翻身起家,但他曾亲口对她说过,他不会让她落在像许桀然这样的人的手里的。
“你好,唐女士,许总吩咐我在这里等您。”
迎面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着得体的黑色商务西装,口吻恭敬,但脸上却不带任何笑容。
他应该是许桀然身边的助手,唐音拿到名片的那一位,依稀记得好像姓冯。
“你好冯助理,我来早了,许总他——”
“许总还在路上,”冯助理冲唐音点了点头,“他提前安排我接待唐女士先进来休息一下。”
唐音虽有警惕,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跟着这位冯助理绕过曲曲弯弯的甬道,最后停在一间散
发着暗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