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李云还真不知道。
他的情报网,现在已经不局限于越州婺州两个州的范围之内的,整个江南,乃至于江南附近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他的人手。
但是再远的地方,他的情报能力就相当有限了。
而杜家至今依旧扎根京兆,杜谦的父亲还是朝廷的六部尚书之一,对于朝廷那里的情报能力,自然胜过李云许多。
李云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虽然并不怎么出人意料,但是朝廷还是意外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朝廷可以说是,意外的不懂事。
从苏靖苏大将军阵亡,麾下两三万江南兵或者阵亡,或者溃散之后,朝廷就整个失去了对东部,尤其是对江南地区的掌控。
如果朝廷当时,能够珍惜苏大将军,保住苏大将军所部,有这一支军队驻扎在中原和江南之间,那么整个江南,包括李云在内,都不会有人敢异动。
至少不会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同朝廷唱反调。
毕竟只要朝廷下了命令,苏大将军多半还是会向着朝廷的。
而其实正是因为苏靖这支军队的重要性,最终让朝廷对其部坐视不管,导致两三万江南兵,在中原拼了个干净。
道理并不难猜。
苏靖所部,能够在江南起到决定性,乃至于是压倒性的作用,也就意味着,在苏靖的军队存在的情况下,整个江南,实际上并不是没有办法违逆朝廷的意志,而是没有办法违逆苏大将军的意志。
朝廷无非是担心,江南虽然没有乱,但是却跟着苏靖姓苏了。
与其如此,不如顺势消弭掉这个隐患,如同顾文川说的那样,一个乱糟糟的江南,到时候朝廷腾出手来的时候,反而会更好收拾一些。
于是乎,朝廷里某些用屁股思考的大人物,做出了明面上猪一样的决定。
说白了,不管什么时代,真正身居高位的,少有蠢人。
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了什么世人眼中的蠢事,可能只是因为他们与世人站的角度不同罢了。
而现在,苏大将军所部已经荡然无存,整个江南之中,就属他李云实力最强,而且还在持续变强之中。
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朝廷既然给李云任命了这个招讨使,就说明其实朝廷也是认识到了这个事实的。
既然已经认识到了,并且已经捏着鼻子跟李云达成妥协与默契了,那么再给江东派一个观察使过来,就显得有些太不懂事了。
毕竟,虽然观察使在最早与招讨使一样,都是临时委派的,没有品级的差事,但是近几十年,观察使已经实际上成为一道的首宪了。
杜使君低头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官场上的人,都喜欢这么干,有时候那些人明明知道一件事情已经不济了,却还是要派人下去,甚至于派人去送死。”
“为的是几位宰相自己心里舒坦。”
杜使君笑着说道:“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尽了职责,这样不管事情最后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们心里也能有个聊以自慰的借口。”
“对上面也能有个交代。”
李云一怔,随即开口笑道:“还是杜兄知道的多。”
“不是我知道的多。”
杜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见过的多。”
他顿了顿之后,话锋一转,开口道:“这个新任江东观察使的人选,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想来,其人在朝廷里应该不会太得志,多半还是被朝廷排挤的官员。”
“等他真到了地方上就任,二郎不要急着对他下手,也不要急着跟他有矛盾,且看一看再说。”
到已经有“军头”的地盘上做地方上的首宪,这种差事,绝对是地狱级别的差事,而且能做观察使的官员,他原有的品级一定不会太低。
而这个级别的官员,除非是骂宰相死全家被宰相听到了,否则很难被派出来履任这种差事。
李云哑然一笑:“杜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吗?”
杜谦笑而不语。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这个新任观察使的事情之后,便很有默契的换了个话题。
说白了,这个观察使,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除非他到了江南,能原地变出来一万兵马,否则哪怕占据名分,对于李云的影响,也不会特别大。
“今年年尾到明年春天,我的注意力都会放在江宁上,争取能把江宁给拿下来,这样以后就有了个固定的地方,不用再东奔西走了。”
杜谦放下茶杯,开口道:“其实钱塘郡,才是江东的中心位置。”
“我需要靠北一些。”
李云低声道:“必要的时候,就他娘的跟平卢军干上一仗!我倒要看看,这些个节度使的兵,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勇无敌!”
平卢军对于李云的威胁,才是实打实的。
毕竟哪怕朝廷收复了中原,也会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元气,给李云一些缓冲的空间。
而平卢军要是不讲道理了,是真的有可能随时南下的。
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