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彦半天没有动静，楚玉知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划过脸颊的一滴泪，一眨眼就消失了。
楚玉知有些无措，“不是，你怎么、你别哭啊，大过年的，我想让你开心的。”
顾沉彦平时看着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怎么看一幅画都看哭了。
谁来告诉她，这么一个一米九大高个男人哭了得怎么哄啊！
“我错了，早知道不送你这个了，过年不该送这个的。”楚玉知有些懊悔。
她光想着，如果她收到一幅全家福会很开心，但是完全忘了，顾沉彦跟她情况不同。
楚玉知想要用布把画再盖起来，却被顾沉彦抱住了，“我很喜欢。”顾沉彦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谢谢小南，真的，很喜欢。”
楚玉知顺着他的背，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算了，想哭就哭吧。”
顾沉彦整理好了情绪，起身松开了手，说道：“没有哭，你看错了。”
楚玉知：“......行，你没哭。”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
顾沉彦已经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刚才那一滴泪仿佛是她的错觉。
顾沉彦：“画我收下了，你该去睡觉了。”
楚玉知无语地指了一下时钟：“现在九点都还不到。”
顾沉彦：“......”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打开电视，“看会春晚。”
楚玉知噔噔噔跑到厨房抱着果切回来，又噔噔噔跑到那边的零食架边上，抱着各种小零食果脯瓜子过来了。
等她终于拿完所有东西坐下了，解释道：“我看他们说过年看春晚，就是要吃这么多东西。”
顾沉彦：“消化不良也是一种病，除夕夜我也不想带你去医院洗胃。”
楚玉知：“......”
她回想了一下晚饭的分量，感受了一下胃容量，把一大半东西划拉开来，“吃点坚果总行了吧。”
顾沉彦只好帮她剥小核桃，剥到一半他算是发现了，他剥得越快，楚玉知吃得越快。
他把小榔头一放，“你还是嗑瓜子吧。”
楚玉知：“？”
早知道她应该直接让人买剥好的小核桃！
她敲核桃敲到十点，顾沉又让她去睡觉了。
楚玉知：“还没消化完，现在睡觉容易积食。”
她消化到十一点，顾沉彦又让她去睡觉了。
楚玉知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还有一个小时就新年了，你忍心让我在睡梦中度过吗，这样我就不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大家的祝福，也不能做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人了。”
顾沉彦觉得很头疼，“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关键对方这样，他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玉知把一小碟核桃肉推过去，讨好地笑了笑，“喏，吃点核桃补补脑。”
顾沉彦：“......”
到底是过年，顾沉彦就放纵了她一回。
随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楚玉知一脸兴奋，眼里都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直到倒计时结束，楚玉知回头，“哥，新年快乐！”
顾沉彦笑了：“嗯，新年快乐。”
顾沉彦：“好了，这下该去睡了吧？”
接着，远处传来了各种鞭炮烟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楚玉知指了指窗外，“这应该睡不了。”
顾沉彦：“你放心，你房间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我还让人给你准备了耳塞。”
楚玉知：“......”真是准备周到啊。
楚玉知：“那你再让我打个电话。”
顾沉彦猜到她要打给谁，也没有阻止，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楚玉知拿着手机就走到角落边上去了。
顾沉彦：“......”
楚玉知拨通了电话，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
楚玉知：“新年快乐！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人！”
外界声音的干扰都没有阻碍秦邶风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新年快乐。”
“嗯，是第一个。”
楚玉知一脸骄傲：“我掐着时间打过来的，不过你接得也好快哦。”
“猜到你会打过来。”
楚玉知好奇地问道：“那我要是没打过来呢？”
“那就等明天早上再跟你说新年快乐。”
“嘿嘿。”楚玉知心口涨涨的，但又不知道该跟秦邶风说什么，如果秦邶风现在在她面前就好了。
“早点睡，明天我去接你。”
楚玉知掰着盆栽的叶子，“好哦，你也早点睡。”
“晚安。”
“晚安。”
楚玉知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然后她就看到被她摧残得叶子都要掉光了的盆栽。
楚玉知的笑容一僵，她也就揪了两下吧？
她把叶子都放到土里盖了盖，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去。
楚玉知：“我去睡觉了。”
顾沉彦：“嗯。”
楚玉知哼着歌就上楼了。
顾沉彦：“......”打了个电话至于这么开心？
*
因为前一天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