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里,顾息靳身上的檀香味愈发浓郁,凌浅有些不适,往后退了下。
顾息靳嘲讽的语气里带着的一丝怒意,被寒风吹散,嘴角轻扯,侧过头,苦笑。
如今,只是这样的距离,她就已经受不了吗?
顾息靳喉间发涩,回头,对上凌浅的眸子。
脑海里闪过曾经凌浅一直黏着他的画面。
如今看来,嘲讽至极。
“凌浅,你劝你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顾息靳沉声警告。
站在顾息靳面前的凌浅神色一顿,他在警告她?
“我们已经是离婚登记过的人了,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凌浅淡淡道。
时间过的很快,离他们去领离婚证的时间,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七天,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我说过,只要离婚证没领,你就还是我顾息靳的夫人。”顾息靳说。
顾息靳的夫人。
凌浅听到的话,眉梢轻挑,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极具讽刺的意味。
虽然顾家别院的灯光微弱,但还没微弱到顾息靳对凌浅脸上的表情视而不见的地步。
眼神里除了不屑,还有嘲讽。
顾息靳眉间一皱,他说的不对吗?
离婚证一天不领,她凌浅就是自己的夫人。
这句话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嘲讽的?
“凌浅,你笑什么?”顾息靳问。
凌浅眉梢微微皱起,装作不解地反问:“顾息靳,你没搞错吧?你在问我笑什么?”
顾息靳看着凌浅的模样,心底十分烦躁。
寒风一次次从两人之间的间隙刮过,也没吹走顾息靳的心底的燥意,反而更甚。
“你当真想知道?”凌浅秀眉放松,不可置信地问。
顾息靳没说话,只是在她面前点了点头。
“顾息靳,从我嫁给你开始,你就从来没在任何场合介绍过我,是你顾息靳,顾二少的夫人。”
凌浅一字一句道。
他怎么好意思问她笑什么,自己曾经是如何冷眼旁观,她这个合法妻子在公众场合被人羞辱的吗?
明明是他顾息靳的合法妻子,可在顾息靳的白月光眼里,她不过就是个替身。
“顾二少,你还记得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称呼是什么吗?”
“甚至老李也是很客气地称呼”寒风刮过凌浅的脸颊,原本带伤的脸上刺得生疼,倒吸一口气。
她长叹一声,后面的话没说完。
现在都走到离婚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计较,好说的呢。
“凌浅。”顾息靳看着她。
“对,就是这个名字。”
“我嫁给你,你一直都是这个称呼,平时我们之间单独相处也就罢了。”
“在很多公众场合,你也是这样冷漠的称呼我的名字。”
“如今,你想起来我是你顾息靳的合法妻子了?”凌浅尾音拉得很长,声音很淡很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别人的事情一般。
“凌浅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息靳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顾息靳,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马上要娶周淼了吗?”
“我们好聚好散。”凌浅垂头摆摆手,从顾息靳身边插身而过。
顾息靳愣在原地几秒,意识到面前的人从身边走过时,想要伸手去抓时,人早已经走远。
寒风中,顾息靳自言自语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心弦紧绷,下意识地转身,追了上去。
凌浅想要推开顾家大门的手被拽住,头顶的灯光洒在来人的身影上。
熟悉的气息让凌浅知道不是陌生人,是顾息靳。
她挣扎开被他紧拽的手,淡淡扫过站在她身边的人的脸,那张精致的脸上比刚才多了一丝无措和惊慌。
凌浅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次性问完吧。”
她的声音很淡,也很无所谓。
顾息靳看着面前的凌浅,对他如今的态度冷淡至极,他不喜欢这样被对待。
他压着心里的慌乱,看着凌浅那平静如水的目光,“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凌浅视线落在别处。
“许子墨和你从小就认识,你们是青梅竹马?”
“是。”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毕竟以当时凌氏家族在南城的地位,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时许子墨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还半开完笑,在小时候就给他们定过亲,只不过被凌浅给拒绝了。
小时候的她,觉得许子墨太弱了,需要她保护,怎么能做她未来的老公呢。
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许子墨和我,谁在你心里份量重?”顾息靳薄唇张合多次,缓缓吐出这句话,声音有些黏腻,但凌浅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视线依旧望着被黑夜笼罩着的花园里,神色一顿。
顾息靳何时用过这种语气同别人说话。
黏腻,是不想对面的人听清楚,可又希望对面的人能回应。
声音压得很低,给人一种不自信,自卑的感觉。
凌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