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把刚端起的酒杯放下,许为手里的酒杯也一并放下。
周晏城盯着她,凌浅站在原地把酒杯朝着顾息靳的方向递了出去。
顾息靳冷淡的瞥了眼她,指节分明的手搭在玻璃高脚杯的杯座上,指尖顺着圆底座绕着圈。
酒杯就这样一直停在半空中。
饭桌上无一人说话,包厢内只能听见顾息靳手指撞击玻璃的声音。
没人敢妄自揣测,这位京华集团总裁的心思。
坐在顾息靳身旁的周晏城,手拿着红酒杯,晃荡着。
周晏城盯着杯中的红酒发问:“张导,你可知道顾总是谁?”
张导坐着的身体往前倾,带着讨好的意味,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这位顾总是谁。
他当时邀请周晏城来参加这次聚餐,并未听他提及过此人,但既然到这,自然就是周总的朋友。
“顾息靳,京华集团总裁。”
张导又惊又喜,“是京市最大的京华集团吗?”
周晏城没说话,只是朝他递了一个眼神,顾息靳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京市首富,京华集团总裁是多少人见都见不到的人,居然会跟他们在一个包厢,这种搭上关系的机会,要把握住。
“顾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认出来您,我自罚一杯。”张导站起身,拿起桌前的酒杯朝着顾息靳的方向递了递,俯身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息靳蹙眉,瞥了周晏城一眼,似乎对于周晏城在饭桌上暴露他身份有些抵触。
凌浅举着酒杯的右手微微发颤,没人注意到她依旧做着敬酒的姿势,所有的目光都聚在顾息靳身上。
胳膊发酸,手中握着的酒杯里红酒开始晃荡。
顾息靳,不接,她想收回来,但她知道这样的场合,她不能收,敬出去的酒,怎么能往回收呢。
导演冲着凌浅说:“凌浅,你离顾总这么远怎么敬酒。”
话落,凌浅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缓解,把手中的酒杯收回,从圆桌旁绕到顾息靳身旁。
凌浅扮着乖巧,笑着说:“顾总,我敬你。”
顾息靳侧头看着她,神情冷漠,拿起桌前的酒杯和她手里的玻璃杯碰撞到一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终于,这杯酒敬出去了。
她转身正欲回到自己座位上,“凌小姐,咖位这么大吗?敬顾总一杯就打算走了?”
周晏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不似顾息靳那般冰冷,但多了丝玩味。
她迈出的脚收了回来,回头,露出温顺乖巧的笑,“杯里的酒喝完了,我回去加点。”
空荡荡的高脚杯在她手中晃了晃。
“凌小姐,你不用回座位,我这有酒,我给你加。”本来是逃离顾息靳身边的借口,却被剧组的同事无意的一句话拦住。
空荡的酒杯瞬间加满,凌浅又敬了一杯。
服务员走进包厢陆陆续续地上着饭菜,她依旧站在顾息靳身边,手里拿着被再次加满的酒杯。
闻到桌上菜浓郁的香味,凌浅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她出门的时候并不是很饿,等周晏城和顾息靳足足晚了两小时才上菜,早就饿了。
凌浅看着桌上的菜,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顾息靳简单地夹了几口菜,拿起酒杯,凌浅感受到酒杯的碰撞。
他在给她敬酒。
张导见到这一幕后,朝她递了个眼神,她知道,张导是想让她把顾息靳陪好。
凌浅拿起酒杯,喝完杯里的酒,又主动敬了顾息靳。
葡萄酒的度数不高,她空腹喝了好几杯,喉间有些发涩,头又些晕。
她想回到自己座位上,但顾息靳并未发话。
“我我先去趟卫生间。”
凌浅又接连敬了几杯,喉间发苦,头混混沉沉,强忍着胃里的酸疼,捂着嘴说着。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出包厢,手扶着走廊地墙壁,一步步走向卫生间。
洗手台上,她用清水把脸打湿,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毕竟后面还有多少杯酒要敬,她不得而知,全凭顾息靳的心情。
冰凉的冷水淋在脸上,水珠落在绯红的脸颊上,凌浅觉得比刚才好受了些,只不过头还是昏昏沉沉。
她垂着头,水珠垂着落入水池中,一滴一滴。
腰肢猛地被人握住,凌浅后背一凉,背脊挺直,猛地抬头,镜子里出现的是顾息靳的脸。
冷淡、戏谑,幽黑深邃的双眸在镜子里依旧深不见底,琢磨不透。
洗手液的清香混杂着淡淡地檀香味围绕在她周遭,带着丝丝酒气。
她不知道顾息靳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又呆了多久。
顾息靳握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从镜子面前转过来,对着他。
卫生间外洗手池是公共的,不分男女。
灯光打在头顶,顾息靳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仰头只能看见分明的下颌线。
她整个人被迫贴在顾息靳身上,灼热的体温透过她白色的真丝礼服,脸颊上的绯红一路漫延至耳廓。
顾息靳握住腰肢的手顺着背脊挪至后劲,冰凉的触感让凌浅不禁一颤